裴仲德蹲下身子,接过妞妞送来的馕饼,笑道:“给别人食物可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裴仲德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妞妞曾给过小宦官小德子一块馕饼,却被独孤敬倌教训了半个时辰,其中有句话被经过的裴仲德听到了,就是这句“给别人食物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妞妞从后背小布包又拿出一块馕饼,笑道:“妞妞还有一块呢!”
裴仲德大笑:“哈哈……还是妞妞最善良!”
妞妞一句话语顿时打散了裴仲德心头多日积攒的阴霾。
李璇此时也来到了裴仲德身前,给这老头行了个礼。
“见过裴大人。”
裴仲德摆手道:“公主不必多礼,理应臣给公主见礼的。”
李璇连连摆手道:“裴大人一路辛苦,功劳之大岂是我等可比的,裴大人万万不可。”
裴仲德知道自己在邢州吓到了这位公主,事后他也有些后悔,见到李璇有些害怕他的模样,叹气道:“臣在邢州所做之事还望公主见谅,臣一时糊涂,这才惊扰了公主,还……”
李璇急忙道:“裴大人多虑,是……是璇璇不争气……”
裴仲德摇了摇头,叹气道:“公主做的已经很好了,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好。”
一想到这些朝廷遣来的朝廷重臣,裴仲德更加叹气起来,脸色也显得更加愁苦起来,李璇小心看了一眼裴仲德脸色,轻声说道:“裴大人可是为了潼关之事而烦恼?”
裴仲德点了点头,叹气道:“韩建不开关,辽东军无法入关,朝廷局势日益艰难……”
“本来,关中几个节度使是支持朝廷打压杨复恭的,可是李滋、崔昭玮之流竟然用华州、同州与朱温和李克用私下交易横海节度使,现在这些节度使们竟然向朝廷施压,欲恢复杨复恭神策军两军中尉一职。”
说着,裴仲德摇头,叹息不止。
李璇出了长安后,好像一夜间长大了,有些事情以前看不透的,现在一眼就能看穿了,看到裴仲德这般,忍不住开口说道:“潼关入不了关,为何不从风陵渡入河中之地?”
“嗯?”
裴仲德吃了一惊,看向李璇,开口说道:“公主意思是……”
李璇轻轻说道:“入了河中之地,可以从蒲津渡入同州之地,虽蒲津渡必然也会有重兵把手,可现在河中正有李罕之侵入,我军入了河中,可以营造我军是为了河中,是帮助王重盈围剿李罕之也好,是夺取谢县、安邑也好,就是夺取同州也可以,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
裴仲德心中吃惊,看向李璇明显郑重了许多。看到裴仲德这般模样,李璇有些心慌,忙说道:“璇璇是胡言乱语的,裴大人不必当真!”
裴仲德捋须沉思一会,这才摇头笑道:“公主殿下此计甚秒!”
“同州节度使王行约此人虽勇武,却目中无人之人,不会想到咱们会从蒲津渡过河的,再说谢县、安邑都是重利之地,一旦被我军获得,自是如虎添翼,不错不错,好计策啊!”
裴仲德越说眼睛越亮,此时李罕之正肆虐河中,据飞鱼卫传来的消息,李罕之现今杀到了河中谢县,安邑已经被掠夺了一番,此时用朝廷大义,完全可以借此杀进河中。
裴仲德越想,此计越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深深向李璇躬身行了一礼。
“老夫拜谢公主殿下,此计若成,公主当为第一功臣!”
李璇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说道:“裴大人这是作甚,璇璇只是胡言乱语,当不得裴大人如此……”
“不不,公主当的起老夫这一拜,不仅仅是老夫拜谢公主,更是替大唐,替河中遭难的百姓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