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可是给本王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一个小小的瓶型关,死伤万余也没拿下来,现在又是这里,本王损失这么大,你小子就没有表示?”
李思钰笑道:“王爷乃霸主之姿,东西南北谁人是王爷敌手?王爷只是一时被人困住手脚而已,自会化蛟为龙的一日,挡是挡不住的。”
李克用笑道:“你小子滑头啊!这样吧,蔚州给你了,你可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李思钰点了点头:“王爷都这么说了,小将自然遵命就是了。不过王爷是不是后撤几步?”
李克用突然说道;“孙揆这老匹夫本王要着也没有用,送你好了,半月后,老夫要进城入寨。”
李思钰笑了笑说道:“晋王果然是晋王,小将生受了,这次前来,算是见识了关内豪杰,此生无憾!”
说着勉强站起身来,端起最后一杯酒,一口干了,转身离去。
李克用父子看着虎子搀扶着李思钰离开,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太原暂时无碍,可自家苦楚自家知。
太原被李思钰这一折腾,大好的局面付水东流,哪怕李存孝、李存信把朝廷和朱全忠打的再惨,效果也大大降低了,原因全在那个步履阑珊的青年。
“爹,咱们就这么算了?”
李克用看着自己儿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有些恼怒起来。
“不这么算了能怎样?让你守好太原,你是怎么守的家?”
“不这么算了?你自己看看那个小小的城寨下,死了多少人?你准备把太原所有老底一下子砸光咋滴?”
“不这么算了?若是你堵住他们,老子能这么低声下气吗?”
李克用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就没这么憋屈过!
他不知道李思钰能撑多久,可他撑不住了。数万大军,不说死伤多大,仅仅花费的钱粮就承受不住了。这次作战不是在河南,也不是在河北,抑或是幽州,而是他们太原。粮食物资全依靠他们自己解决,李思钰祸乱太原上下,几乎搬空了太原府,已经无法再血拼下去。
李存瑁被李克用一通臭骂,他也非常憋屈,也知道现在太原府的状况,可就是想要找李思钰报仇。
双方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孙揆和一干朝廷俘虏被五花大绑送给了李思钰,李思钰同样也把俘虏太原府的官员送了过去,就当双方交换俘虏了。
孙揆之前是刑部尚书,管刑法的,一般来说,管刑部的,要么就是个滑头,事事听从上级的,要么就是死硬死臭的家伙,而孙揆就是死硬死臭的老头。李思钰算是救了他一命,结果看到李克用与李思钰双方和平相处了起来,看到李思钰逐渐撤离承天军寨,老头不乐意了,整天在李思钰眼前转悠,而且也不说话,就是摆出一副臭脸色给他看。
“我说老头,差不多就行了,你这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还摆出一副臭脸色,你啥意思?是嫌我们辽东军死的不够多?”
李思钰躺在床上,被几个辽东军抬着回撤。看到孙揆又是在眼前转悠,忍不住烦躁。
孙揆一脸正色说道:“承天军寨就是顶在太原腰眼上的利刺……”
李思钰打断说道:“承天军寨就在那儿,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朝廷堵在那?这事儿不归我们辽东军管辖,是成德节度使王镕的事情!再说了,就算我们不走,谁给我们吃的喝的?谁给我们武器作战?是王镕,还是朝廷?”
“老头,您行行好,别总是磨叽我啊,您看看,我现在可还躺在床上呢,还是重病号呢!”
在旁边照顾李思钰的小樱忍不住捂嘴偷笑,李思钰就觉得这丫头心老大了,完全忘了她之前是被迫离开家乡的。
孙揆脸有些惭色说道:“朝廷势微,老夫又如此大败,愧对朝廷啊!”
李思钰忍不住说道:“那也不能拿辽东军顶缸啊!”
“老头,这朝廷是谁都没法救的,你也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当然了,要把这责任推到现在的皇帝头上也不对。”
孙揆突然怒道:“宦官,都是宦官为祸,这才使天下大乱!”
李思钰瘪了瘪嘴,不置可否的样子。小樱看到后奇怪问道:“小樱虽是女流,可也知道天下大乱是宦官弄的,人家都说宦官最坏了!”
李思钰看到孙揆点头,却忍不住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子。”
“宦官虽然可以很坏,可以动乱天下,但这只是表面原因,其实大唐在太祖、太宗时,这种局面已经决定了下来……”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行了,你这老头都是对的好吧?不跟你们扯了!”
小樱看到义兄大哥有些生气了,赶紧支持李思钰。
“大哥说的是,肯定是太祖、太宗不好!”
李思钰“你都不知道太祖、太宗是谁就跟着瞎起哄。”
李思钰叹气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总之最倒霉的都是百姓!”
“这天下是没救了,自己看看地图就知道了,长安的秦地,本来是王霸之地,可你看看秦地成了什么样子?不说秦地之内大大小小无数节度使,就说这周围大的节度使,有多少?这比春秋战国还惨!”
“秦国之君,哪个不是顶呱呱,一言而决的人物,现在的皇帝行吗?有好处就听几句,没好处时,不揍你就不错了!”
“兵乃凶器,没有规矩制约的兵只能伤到自己,现在天下诸兵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