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节度使……行乾准备让老夫就任……”
“什么?”
杜让能大惊,一脸不可思议看向裴仲德。
裴仲德皱眉道:“很吃惊么?”
裴仲德看向李存瑁,说道:“行乾不愿就任河中节度使,不想与贵军交恶,但是辽将韩都会领一万军卒就任晋州防御使,若非世子背约,晋州是不会有任何兵马的。”
李存瑁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杜让能急切说道:“文达,河中节度使……是不是让朝廷商议一下。”
裴仲德深深看向杜让能,不由笑道:“也好,不过行乾点头才行。”
此话一出,杜让能沉默了下来。
三人战立在雪地中,裴仲德看向来来回回拖拉木头民众、军卒,杜让能看着也像是在看着人群,可是眉头高高皱起,李存瑁则看向城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头……
裴仲德跺了跺脚上泥土,嘴里说道:“两位进不进城都无所谓,行乾现在并不在城内,而是带着蒙哥将军去了晋州。”
“世子若是同意了,就让晋王前来签约,虽然贵军违约了一次,可这约定还是要签的。”
裴仲德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到李存瑁面前说道:“行乾已经盖了印信和签名,签好后送过来,贵军就可以离开了。”
李存瑁没有低头看向纸张,嘴里却说道:“盐田……”
“盐田所产食盐全部归属朝廷,所产食盐三成售与贵军,一斛盐巴三斛粮食,这已经算是白送给贵军了,纸张上有这些,世子回去慢慢看好了。”
李存瑁心下松了口气,一斛盐巴三斛粮食,这的确算是白送了,点头说道:“就按行乾所说。”
裴仲德轻笑了一声,背手说道:“世子就不看看纸上所写之事?”
“没必要!”
裴仲德点了点头,说道:“本应该请两位喝一杯的,可惜现在老夫很忙。”
说着裴仲德就要离开,杜让能却开口道:“文达且慢。”
裴仲德皱了下眉头,说道:“杜相,你们想要如何,老夫不想管,也不想问,不过别太过了!”
杜让能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河中节度使……文达,纵然行乾已经有了打算,是不是也该让朝廷议议,毕竟……毕竟……”
裴仲德沉默了一下,抬眼说道:“若是杜相和徐相未入河中调解,行乾或许会让诸位议议,可惜……”
说完,裴仲德不再多说,大步离去。
看着裴仲德离去,杜让能心下一阵恼怒,李存瑁则很平静,直到裴仲德入城不见人影,这才看向手里两张契约。
看完纸上所述内容,看到上面“征西将军印”,李存瑁不由叹息一声。
李存瑁不在意杜让能,对于他来说,之所以让李思钰就任河中节度使,主要是因为这事他们没办法阻止,在眼前之城被攻打下来后,河中节度使就已经没了悬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挑起朝廷和辽东军的不合。
只不过李存瑁没想到李思钰并不打算做这个河中节度使,这很让李存瑁意外,不过也正因如此,李存瑁才松了口气,心下暗自侥幸,侥幸此时李思钰还是不打算与他们为敌。
杜让能对李思钰不去做河中节度使很满意,但是对裴仲德担任河中节度使有些不满,今日裴仲德的态度更让杜让能担忧。
李思钰扔出一张契约,扔出一个节度使,这让天下人再次吃惊,再次惊异李思钰行事之怪异。
别人看来好像比天还大的节度使,好像在李思钰面前就是一文不值,说不要就不要,说给人就给人,所有人面对李思钰的“慷慨”都是极其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