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门外门外”
阿福畏畏缩缩站在门边,弓着身子不敢看眼前主人。
杜让能站在窗前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已经有一个时辰未动半分。
“爹爹”
“大事发生了大事!第二第二步军突然离开了潼关!”
长子杜光义呼吸急促,急匆匆跑进书房。杜让能终于有了反应,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长子。
“第二步军?可知发生了何事?”
杜光义摇了摇头,说道“不知,不知因何。”
“快”
“唉”
杜让能,刚开口说了“快”,又深深叹息了一声,第二步军突然调动,必然是因信件泄露之事造成的后果,但仅仅调动军卒,显然是不够的,必然还有其他之事,正当他想要开口前往裴府,或是杨府时,这才猛然想到自家府门前静坐的一干士子小吏,不由叹息起来。
信件泄密,终于展现出来应有的后果来,此等信件传开后,朝臣还好些,可是那些士子小吏们却极为恼怒起来。
这封信件表现出来的重要性太大了,只要稍微有些见识之人都能看出来,都能明白李思钰是在为后来解决天下诸侯们布局,一旦解决了各地节度使们,大唐就可再次中兴,每个学子无不是期待万国来朝的盛景,可如此重要密信,竟然被杜府流传出去,愤怒的士子几乎不约而同,跑到杜府门前静坐。
“爹,您是朝廷首辅大臣,那些那些人竟敢在府门前闹事,孩儿这就令人把他们赶走!”杜光义说着,就要令人把门外士子驱赶走。
杜让能却苦笑摇头。
“罢了罢了我儿以为那些只是激愤的士子么?”
杜光义刚转动的身子一顿,不解看向父亲。
见这个儿子一脸不解,苦涩道“辅政大臣之权柄有多大,我儿应该很清楚,或许也只有杨辅政的位子无人敢觊觎,至于其余之人么”
杜让能不由摇头苦笑,杜光义显然也听明白了,犹豫着说道“父亲与杜辅政交好,而李帅也需要父亲支持,何不请李帅”
“行乾行乾此时或许最为恼怒为父吧?”
“罢了罢了,明日,为父请辞回乡”
“父亲!”
杜光义大惊,忙出口阻止。
“父亲,此时正值大唐中兴之时,父亲岂可就此离去?再说再说这也不是父亲之错!”
杜光义恶狠狠看向老仆阿福,怒道“一切皆因你这该死的混蛋!若非因你,我杜家又岂会陷入如此困境?”
“你该死!”
“老爷”
阿福忙跪在杜让能身前,老泪纵横,杜光义不敢言是杜承崴之错,只能把一切罪责全安在阿福身上。
杜让能却摆了摆手,苦笑一声。
“阿福虽有错,但不全是他之错,或许这就是命吧!”
杜让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叔不但看了信,还召集了一干家族族长前来,更是想不到竟然囚禁了信使,之后的事情如同脱了缰的马,再也不受他控制。
父子两人正忧虑信件泄密之事,却不知府门外前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老仆搀扶着裴贽下了马车,看着静坐一地的士子,不由有些头疼起来,这种事情,他与杜让能在李思钰帅府门前干过一回,没想到,今日竟然轮到他的好友身上,心下不由感叹起来。
马车前来,不少士子都看到了,只是无人起身,顶多也就有几人向裴贽点了点头而已,依然盘膝沉默不语。
这些士子们已经堵了杜府五日,裴贽也劝过两次,结果依然如故,至于其余朝臣们,能躲还来不及呢,更是不会前来劝解。
裴贽眉头微皱,看向一群身穿铠甲,腰悬战刀的宦官们打马行来。
刘景瑄向裴贽拱了拱手,笑道“裴辅政今日前来有些早了,估摸着他人还未前来吧。”
说着,又看向盘膝沉默的士子,不悦道“杜辅政所做虽有些不妥,但还是当朝首辅大臣,诸位士子围堵首辅府门,是想向朝廷示威么?”
“刘辅政所言,学生不敢苟同,身为首辅大臣,竟然纵容家人泄密李帅天下计信件,更是禁锢军中信使,如此跋扈行为又岂能再居于首辅之位?”
“张兄所言甚是,陛下不顾群臣反对,引邠州军入京,以致帝都被焚一空,陛下犯下大错,都要引咎退位,杜辅政犯下此等罪过,又有何理由再居于朝堂之上?”
“不错,崔兄此话甚有道理,李帅曾言,谁拉的屎谁擦屁股!话糙理不糙!无论是谁,犯下了罪过,就要承担罪责,否则如何警戒后来之人?如何让他人信服朝廷?”
“正是此理!”
刘景瑄张了张嘴,想要再训斥,西门君遂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又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前来,刘景瑄看到这辆马车,忙跳下马来,还未等杨复恭下了马车,刘景瑄就拱手笑道“听说杨辅政近日身体不适,没想到杨辅政竟然也来了!”
“马夫”阿蛮跳下来,搀扶着杨复恭下了马车,向刘景瑄、西门君遂、裴贽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坐了一地的士子,皱眉不悦道“杜辅政有了过错,杜府扣押囚禁了军中信使,也早已行了军法,至于信件之事,那是朝廷之事,诸位静坐于杜府门前,是让天下人笑话朝廷无能么?”
“杨辅政所言甚是,诸位应相信朝廷才是,还请诸位学子静等几日”裴贽忙劝解。
“杨辅政,李帅的忠义天下皆知,李帅殚精竭虑为朝廷谋划,杜府竟然一朝害了李帅之谋略,此罪与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