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唐官>19.双面间谍王

王海朝背脊汗毛耸立,他知道自己若接受,便是高岳的“双面间谍”。

可高岳也直接答应他,你做得好,给你个雄州刺史,守满数考后说不定还能到朝堂去,弄个四品京官裴延龄、李这样的,能给你什么呢?

下面高岳的话,让王海朝直接没有再逡巡的余地,他就像只被逼迫到角落的野兽,看着猎网和猎叉,瑟瑟发抖,“事毕后王留后不用再留在扬子院,这度支司的巡院,和盐商们都需要整肃,本道准备让岭表的徐粲回来领院官。”

高岳的话很平淡,但却暗藏无比锋利的剑刃。

徐粲,当初是前宰相班宏的手下,主持扬子巡院事务,可窦参联合张滂、裴延龄等财计官僚,和班宏争权时,曾指示御史台织就徐粲贪渎罪名,把他全家都流放去了岭南。

如今高岳特意让满腔怨毒的徐粲回来复职,怕是扬子院的官吏们会十不存一,血雨腥风。

“咚”。

王海朝的脑袋,叩拜在高岳的膝盖正前方,哀声一记,“望卫国公全我性命......”

最终王海朝领命,乘船,渡江至京口,是毫无容留。

而高岳留在扬子院的廨舍当中,沉默地想了想,然后提起笔来,亲自写了封信件,要送往京师。

京口,镇海军军府牙兵校场内,自舟船而下的王海朝,趋走进来。

校场西北侧一株巨大的桑树下,五十岁出头的李身着戎服坐在胡床上观看士卒演武,校场外围身着锦衣手持弓铳等兵器的全是镇海牙军,其牙门将为公孙,得知王海朝来意后,即将其引入到李面前。

更行了数十步,但见李所坐处外围,都是屏风帷帐,更有贯甲的雄健士卒,持刃立在旁列,此乃李所厚养的,牙军里的牙军,共有四院,每院三百人,即“四院随身子弟”,其首领为镇海军都虞侯韩运。

韩运背负箭囊,手持长槊,盘膝坐在军门前,宛若恶鬼修罗般,王海朝不禁胆战,好不容易抚平心绪,对韩运说清楚原委,韩运才入内通报。

好长会儿,王海朝获准入帷内,和李相见。

靠近后他才看到,李身边又各有一支卫军,左翼者全都强弓硬弩,头盔上插着羽翎,即“挽硬随身”,为首的乃李的心腹牙将李均,此人能挽六石强弓,发箭穿石,射无不中;

右翼者全都为披发虬髯的胡人,有的是“六州胡”在中原的族裔,有的则是从渤海渡海来投的奚人,也别为一屯,佩长矛、长刀,号称“蕃落健儿”,为首乃李另外位心腹牙将薛颉,此君在疾驰马背上,能持三丈六尺的长槊,刺落树梢上的橘子。

这两屯特战部队,数量各有二百五十,李是“廪给十倍”,待遇远超镇海牙军,更勿论外镇军和团结子弟了,且都是他的后院郎君,称自己为“阿父”。

有这群假子兵马,外加五千镇海牙军,和足足十五州富庶之地的军资供给,李丝毫不惧淮南高岳,且得意地对幕僚宣言:韩晋公昔日得三万镇海军劲甲,足以横行天下,而今我也有其八分的力量,横行天下谈不上,但也足以坐断江东了。

“节下太过谦虚了!”幕僚们自然又是大吹法螺。

王海朝小心翼翼地代表扬子留后院,把高岳的文牒递给李。

“君是度支司知院官,为何代那高岳行出使外藩的事?”李拆开信封,抖出纸张来,先问王海朝道。

王海朝苦着脸回答,卫国公坐镇淮南以来,尽收度支、盐铁巡院,为己所用。

“这高卫公,何太跋扈!”李不满地说。

结果看到了高岳的文牒后,李更是恼怒,“高岳令我尽快让京口处的船只发至扬州,凭什么?朝廷三司尚在,轮得到他一个地方节帅指手画脚?”

这下王海朝索性咕咚声跪下,膝行到李面前,喊到:“润帅润帅,我有一言......”

几位蕃落健儿立刻将王海朝的衣领给揪住,摁住他的肩膀和手,不让他靠近李。

“说!”

“高岳的心思,我全都明白,在朝的小裴学士也明白,这京口的两税钱、旨支米还有盐利轻货,只要随着船到了高岳的扬州,就会全被他扣押下来的......”

“你是说,高岳要反?”李大惊。

“高岳未必反,不过是欲陷润帅您于谋反地。只要他仿效昔日陈少游、韩的作为,把所有财赋都截留下来,便可要挟朝廷,定润帅的罪啊!”

李忽然明白,高岳果然是用心险恶。

“然则我若不送财赋至扬州,理屈在我。”

“送或不送,都是死局。当今之计,不如先不送财赋去扬州,而是请示朝廷和圣主下达裁断,明令这批财赋入京师,用于讨伐西蕃,不得挪作它用。”

“为何?”李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高岳若截留这批财赋,借口定是要用于他武毅军征岭南洞蛮所需!”

“说的是。”李知道,不管是他,还是高岳,马上定会围绕这批财赋做激烈的争夺,且都需要个大义名分。

镇海军府廊下,无数幕僚、军吏和随身牙兵,跟在紧张无比的李身后,脚步声震天动地,“节下,那王海朝所言未必属实,若是我方轻举妄动,反授高岳口实。”

李便说:“拖延时日,高岳在朝堂内有人脉,我们也有。当今之计,先得做好战备,然后观朝堂动向。”

“润州京口距离扬州太近,且无险可守,为万全计,节下可以石头城为退路。”

石头城,也即是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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