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唐官>11.墙内佳人笑

“左右逢源,左右逢源!”高岳振作起来,开始朝着灞桥驿走去。

这时大明宫城墙外的建福门闲车坊里,等待朝会的官员车马如云,络绎赶来这里,对最近杨炎的突然被贬议论纷纷。

“小杨山人原本可是圣主心中宰执的最佳人选,没想到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还不是受了元载案件的牵连,这次贬去道州,怕是有生之年也难再回朝政中枢来。”

“你们怕是还不晓得,元载牵连的,怕还不止小杨山人一位呢!”

“还有谁,还有谁?”

就在一群人在闲车坊院落里眉飞色舞,或忧或喜时。一位老者,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走入进来,浑脱帽、半青不黑的大氅,手里捏着几枚亮闪闪的特制钱币(高岳送的),轻咳两声。

那帮京官顿时噤声,然后排成数行,对着那老者行礼,“刘吏侍”、“刘使相”的喊声不绝,于是那老者哈哈笑起来,解开了大氅,露出紫色章服,和金质鱼袋,这会儿礼部侍郎潘炎(他女婿)和刚刚被拔擢为司封郎中的令狐峘从闲车坊的内厅匆匆走出来,向刘晏行礼,接着低声说到,“十王宅使霍忠翼正在内室专候。”

刘晏眉毛一动,接着低下头来,直接赶到了内室。

内室榻上,一位身着朱紫官服的宦官见到刘晏,即刻起身,恭恭敬敬问候了声,“四兄。”

此人正是新任的十王宅使(1)霍忠翼。

刘晏对他如此亲热的称呼,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但为了表面客气,还是和霍忠翼热情地执手,对着双方各自坐定,刘晏便问霍忠翼有何事,霍忠翼就对身旁的一位小宦官努努嘴,那小宦官立即长拜在刘晏面前。

“这是?”

“四兄,这是本仆收的位假子,道州人士,名唤霍竞良。”

“哦。”刘晏不明所以。

接着霍忠翼身子前倾,刘晏看到他满面谄媚,脸上的麻子更加明显,不由得心生一股厌恶之情,“现在我安排霍竞良这孩子,去了东宫......”

听到这话,刘晏宛若被雷击般,“什么,你的意思是!?”

霍忠翼嘿嘿嘿地笑起来,接着将手抄起来,不再言语。

这时,突然有另外名宦官急匆匆闯入进来,说了句“有大事——杨中郎昨日突然风痹,病情严重。”

这下刘晏和霍忠翼都大惊失色,同时站起来,忙问“重到何种程度?”

“已满口流涎,口不能言,足不能行,怕是,怕是——挨不过今日。”

“杨绾若亡的话,那整个朝政岂不是全归门下侍郎常衮之手了?”霍忠翼急忙对刘晏说到。

“不急,朝廷总是需要中书侍郎的。”刘晏若有所思,因为现在担当中书令是节臣郭子仪,向来不参与中枢事务,名誉加官而已。

“那常衮......”

“无需在意,常衮格局狭小,为人苛细,远不如杨绾。且让他执权一段时间,多数自败耳。”刘晏平淡地判断说。

将近正午时分,高岳骑着自小海池雇来的马,手持着灞桥驿长吕华送的符券和食牒,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长安城,中途还在城边的灞陵馆拿着食牒吃了顿免费的午餐。

“烦劳老丈替我牵马,去长乐坡。”饱食餐饭后,高岳翻身上马,对牵着马的那位杨炎家仆央请道。

“无妨无妨,现在郎君便如同老奴的主人一般。”那家仆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娴熟顺从地牵着高岳和马,哒哒哒地直往长安城南的长乐坡的红芍小亭而去。

这时已是早春时节,沿途春光明媚,终南山和长乐坡草木郁郁葱葱,欣欣向荣,不一会儿高岳便看到那检校尚书仆射崔宁家赫赫有名的“月堂”,心想这座奢华的大别业到现在还没有拆除,不过按照杨绾的处置,也该快了。另外见到了月堂,也就表明薛瑶英所居的小亭也快到了,有些事情他要当面问清楚。

走到月堂外的素壁边时,高岳却听到了内里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株梅枝穿过那素白色的墙壁,垂在了瓦脊之外,现在已只剩数点粉红色的残花,在行走的马背上,高岳被笑声吸引,便透过月堂素壁上的纱窗向里望去,却见墙内是个好大的院子,到处都是红花绿草,彰显着春天的勃勃生机,而那纯真的笑声,正是名竖着双环望仙髻的少女发出的——她大概十五六岁的年龄,仰着脖子,朱唇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得是那么开心,草青色的罗裙随着秋千绳索地急速来回而飞舞着。

就在高岳望见她的瞬间,这少女宛若有所感应一般,也在秋千上侧过眼眸来,和自己对望了下。

这少女的脸是标标准准的鹅蛋脸,微微有些肉,以高岳穿越前的时代审美是很难见到的,丰润的鼻翼上亮晶晶的,是玩耍渗出的汗珠,也使得她茂密乌黑的鬓发像月牙儿般被汗粘在了耳边和腮上,眼睛宛若点漆般黑亮亮的,脸庞和脖子上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红润和雪白,酒红色的上衫和衣带一起流动飘拂,罩着绣着金泥缝的束胸,将发育良好的饱满小胸托得鼓鼓的,十分娇憨。

“喝喝喝。”这时高岳的马似乎是来了些小脾气,不太愿意再往上坡费力走,那杨炎的老仆人正在训斥着它,于是高岳便在马背上停了下来,一抖一抖,正巧和月堂里的这位少女面对面——这个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可那秋千上的少女却不尴尬,她慢慢停下了秋千,十分大胆地隔着素壁的纱窗,歪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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