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锋出去的时间比较长,陈萌给客厅都收拾干净了,正站在厨房琢磨要不要做午饭等他回来,却听到有开门声。
陈萌出来,就见李邵锋已经进来了,抬头看着墙上的画,他的眼神让陈萌的心狠狠地刺了下。
李邵锋伸出手想要把有些歪掉的画框扶正,眼看就要碰到她洁白的裙摆,却在看到手上那触目的红时缩了回来,仿佛怕弄脏画一般。
意识到陈萌的视线,李邵锋抬眼向她望去,俩人透过空中那细碎的微尘凝眸。..
“去沙发那坐下。”陈萌说。
因为他看着照片的那个眼神,因为刚刚那一场暴力打人,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俩人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
李邵锋走过去坐好,看她变戏法似得从客厅的柜子的顶层翻出医药箱——这些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可她在家就回很轻易的找到。
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的少女,漂亮的轮廓被蒙上一层金边,再美的摄影师也无法把这一幕拍到极致。
她在沙发前单膝蹲下,指指他的膝盖,他的手自觉摆好,她开始专心处理他的伤口。
生理盐水冲,又仔细查看是否有玻璃残渣,他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发旋。
“我要用酒精擦了啊,有点疼,你忍着点。”
这样的台词似曾相识,李邵锋想起来了。
当她还是个热血中二少女背着他跑出去跟人打架时,他总是这样边说边给她处理,那些曾以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会在失去后被放大无数倍,一次次被回想起,当初有多甜现在就有多疼。
“那么大人了,怎么一点脑子都不带?你不会打他别的地方吗?眼镜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存在,下次打架躲开点,你也别傻了吧唧的踹人家要害,打坏了还是要给赔钱的,朝着肉多打不坏的对方打!”
“嗯。”
李怼怼不怼人,陈飙飙也不发飙,看似反常却又像是本就该如此。
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在伤口上轻轻划过,静谧的气氛降低了伤口的刺痛,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上来自心灵的归属感更让人觉得安心。
陈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子在处理伤口上,有意忽略来自头顶那专注的视线。
“李邵儒的事已经有备案,等以后收集更多证据找到真凶,警方会配合我们,我后期也会起诉报社,但现在不适合大肆宣扬,容易打草惊蛇。”
让真相飞一会,等证据齐全了再一网打尽。
她扔掉酒精棉球,开始拿纱布缠他的手,一圈圈的纱布绕下去,她状似无意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信我?”
这一句,她没说“我姐”,马甲都不要了,这就是要继续坦白了。
“因为...”他停顿片刻,直到她把他手上的纱布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才开口给了陈萌一个回味悠长的答案。
“有我。”
...跟你有一毛关系?陈萌懵逼。
她突然想到二爷给她看的那个小本上的德语,翻译过来有一个意思就是,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