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接触的时候,一切并不顺利,亲王殿下得知到这个消息时虽然最初高兴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陷入到了疑虑当中,没有轻易答应下来。
首先。路易-波拿巴本身就比他小不了几岁,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他是刚刚篡夺到了这个皇位,名声并不好。并且没人可以断言他到底可以在皇位上呆多久、到底会不会重蹈伯父的覆辙。
当然,这个顾虑并不是最为重大的,因为在此时,欧洲上流社会当中这种老少婚比比皆是,年龄差距比这更大的都有许多;再者说,在路易-波拿巴和他的党徒们的努力下。法兰西已经慢慢地恢复了秩序,看上去能够执行一种长期化的统治。
但是,在其次,他顾忌奥地利皇室的观感。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托庇于哈布斯堡皇室的恩惠,他于情于理都不想得罪皇室。而皇室最初的态度确实是暧昧不清的,这也很容易理解,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陛下,确实和其他亲戚一样,不大看得起路易-波拿巴。
在奥地利皇室不表示支持的情况下,亲王几番犹豫还是没有答应。
不过现在不同了,夏尔到了奥地利之后,大力跟皇帝陈说法奥关系友好的重要性,而且,他屡次直言一位亲奥地利的皇后有助于维护这种关系;而身为梅特涅的儿子,理查德也极力鼓动,向皇帝和其他人表示对这桩婚事的支持。
在这两个人的上下运作下,弗朗茨-约瑟夫陛下的意志,和往常一样动摇了,最后半推半就地表示了乐见其成的态度——说到底,法国皇帝要娶的又不是他家的女人,不会丢了他家的面子。
得到了这个其实有些模糊的态度之后,理查德没有闲着,他马上就和瓦萨亲王进行了联系,而这次,有了皇帝的背书,亲王的态度要积极了许多,看上去十分倾向于答应了。
于是,在离开美泉宫之后,夏尔让人安排了一次前往他们庄园的秘密旅途,想要借此机会一次性地将事情给敲定,免得浪费时间。
这次的旅途自然对外界秘而不宣,免得万一婚事告吹,法国皇帝和他的亲密战友反而成了欧洲的笑柄。
不过,当夏尔看到这个中年人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这位中年人和皇帝一样,同样不是意志坚定的类型,也许倒霉的王族都盛产这种人。
他们很快就一路来到了别墅里面的会客室当中。会客室的布置十分简朴,不过夏尔并不在乎,直接和主人在一张书桌旁边就坐了下来。
“先生,不得不说,您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一坐下来之后,中年人的眉头锁得更加紧了,“每一个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走入到一个最好的归宿里面……而我。现在却对一切都懵然不清……”
“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殿下。”夏尔冷静地盯着对方,语气直接而又干脆,“但是我想我必须向您严正指出。这并不是一个难题,相反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您想想,法兰西的皇后,世上只有一位,这是多么大的尊荣?我认为。对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来说,这都不会降低她们的荣耀吧?如果这都不是一个极好的归宿,那想来世上也没有多少了。”
亲王默然垂下了视线,显然也并不反对他的话。
毕竟,如今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法国是欧洲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也是文化和商业最为繁荣昌盛的国家,它的皇后,自然也是全欧洲女性最为尊贵的头衔之一,反正不会辱没到了他的女儿了。
可是……他也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法国这几十年来都动荡不安,已经换了好几个王朝了,天晓得接下来的这个能持续多久呢?如果过得不久这个王朝就完结了的话,那他岂不是白白地让女儿受苦?再说了,波拿巴……读起来总是让人不是滋味。
“先生,我认为这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眼见他还在迟疑,夏尔也禁不住继续催促了,“请您相信我的诚意,我也是极为仰慕您和您女儿的血统,所以才特意这么请求您的。只要您答应,我甚至认为都没有必要继续选其他候选人了。”
他一边恭维这位亲王,一边则暗自威胁他,自己这边的候选人并不止他们一家而已。由不得他们一直浪费时间。
“谢谢您对我们的看重。”亲王微微笑了笑,“但是我想,这件事事关一个人的幸福,我必须谨慎考虑。”
“您自然可以一直考虑,但是请您想想吧,多好的机会摆在您的面前啊。难道您真的想要因为犹豫而错过它吗?”夏尔继续以他的坚定来鼓舞着这位亲王,“您经历了太多的不幸,所以您想要让儿女能够幸福下去,这种心情我们十分钦佩,正是伟大的父爱让社会得以维系。但是,您也能亲眼看到吧?命运作弄了您,让您的父亲丢失了王位,让您丢失了王太子的尊贵,但是……如今您的女儿却又有机会重新回到了王位上,甚至是一个更加耀眼的王位!”
中年人的脸色越来越白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想起了太多东西。寄人篱下确实滋味让人很难受,尤其是之前还有希望得到一个国家的时候。
“法兰西的皇后!”,“法兰西的皇后!”这几个词,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