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我奉大公子之命特来取少夫人的陪嫁灵芝还有原府中老人参。”来福说完将腰牌递了过去。
吴管事将腰牌接过去看了,是大公子的没错。吴管事是老太爷提携起来的人,虽然老太爷将府中主事权交给子车安,但是吴管事还是习惯称子车正为老爷,子车安为公子。
“走吧,我随你去见见大公子。”吴管事接过子车安的腰牌却并没有去库房开鍞,反而跨步出了门。
来福也不知道出啥事了,只是奇怪的跟在吴管事后面。
“大公子,我回来了。”
“这么快就取回来了?”
“没有。”来福看了吴管事一眼,不再答话。
子车安从书中抬起来头看见吴管事,问道:“吴管事有事?”
吴管事点了点头,又看了来福一眼。
“那坐下说话,来福,去沏壶新茶。”子车安喜添长子,心情不错,眉宇间皆是藏不住的喜色。
“有什么事直说,吴管事不必吞吞吐吐。”
“大公子,实不相瞒府中的人参早被老夫人取走了。”
子车安听完没说话,母亲要用人参,那当然用得,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主事毫不知情,“我才不久前核过帐务,那为何帐上没作记录?”
“老夫人的意思,这人参本是老夫人的,放入库中仅为保存,并不算府中公有,而是自己私有,所以未曾记档入册。”
子车安面色不悦,心中不喜,“这人参本是自己媳妇唐宁初嫁入子车府时孝敬给公公子车正的,因为子车正曾大病过一场,可是子车正没舍得吃,就放回库存了,什么时候变成母亲私有物?子车安是孝子,知道母亲做法不对,但毕竟是母亲,也没往下说,否则难堪的还是自己。”
“夫人陪嫁的千年灵芝也被老夫人取走了。”看子车安没有一点问责的意思,吴管事一脸平静接着往下说。
子车安愤然起身:“什么,你可知道那是少夫人的陪嫁,除她自己,任何人没有权力动用!”
面对子车安的激动,吴管事也有些尴尬,只是硬着头皮回答:“回大公子,老夫人说少夫人既然进了子车府,便是子车府的人,何况身外之物。”
子车安虽为大孝子,但是母亲的做法确实太过份了,“你现在就去清点,少夫人的嫁妆如今还剩下多少?”
吴管事慢慢从怀中拿出一个蓝色线本递给子车安:“我一直都替少夫人记着,但是大少爷不问,我也不敢自作主张。”
是自己的疏忽,子车安接过线本,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唐宁的陪嫁明细,只是越往后看,眉头越皱越紧,老夫人不但随意取府中库存不作记档,更是私自挪用少夫人的嫁妆,当初强行塞给自己姨娘的行头也全是出自少夫的嫁妆。
“此事少夫人知道吗?”
“知道。”
“开库怎么不向我汇报?这府中可还记得由我主事?”子车安面色如霜,语调也开始冷淡。
“少夫人贤慧心地善良,但性子柔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想让大少爷知道,可能也不想大少爷两边为难,我虽为管事,但少夫人自己同意,我也无能为力。”
子车安默不作声,这脸色越来越黑,另他汗颜的是他发现整个子车府竟然上上下下吃穿用度全是来自媳妇唐宁的嫁妆,也就是说唐宁嫁给自己六年,便养着整个子车府六年,心中越是觉得愧对唐宁。
“府中何时亏空的这般利害?”
“回大公子,七年前老爷自打身子不利索辞官后,家中所有开支便来源于大公子的俸银,但是大少爷的俸银每月是三十两,还不够府邸粗使婆子每天的补采。再者老夫人私下里补贴舅老爷几处庄园后,子车府已经是入不敷出,只得挪用大少夫人的嫁妆。”
子车安又问,“那子车府原有的田产店铺呢?”
“因为大小姐子车珏入宫,老夫人为给大小姐长脸铺面,所以除去子车府原有的铺子田契,其余的均是用少夫人的嫁妆进行打点。”
“如果我今日不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何时?”
“回大公子的话,吴平从不曾隐瞒,大少爷朝中差事繁忙,少夫人又即将临盆,吴平本想等少夫人分娩滿月后再向大公子说明,没想到今日大公子既然问了自是如实回答。”吴平面对子车安的责问不卑不亢甚是平静。
心中暗道老夫人是个拎不清没见过世面的内宅人,而大公子虽在朝中当官外面清明,回府却是愚孝至愚蠢,子车安对他母亲沈莲言听计从,殊不知这样反倒内宅不安。
就拿老夫人嫁进子车府二十多年来时不时救济舅老爷一家来说吧,救急不救穷,舅老爷一家就没一个成器的,老夫人却不管不顾,这二十多年来没少补贴过娘家人,子车府原有的宅契铺子一年比一年少,老爷如今是看见老夫人就心烦,能不见就不见。想当初老爷大病一场,这不怎么来往走动的外亲都想着上门看望一眼关怀几句,而老夫人那头的舅老爷权当作不知道,更别说派个人来问候一声。
既然不拿老爷这个女婿当自家人也就罢了,可是老夫人好歹也是沈家的女儿,老夫人病了,那边照样装聋作哑,少夫人衣不解带床前侍药,无论少夫人怎么做,就是不得老夫人眼,老夫人好了后也不计较娘家人的冷心寡情,该补贴还是补贴。对于老夫人的糊涂一味偏护娘家人,子车老爷自然知道,若不是因老夫人为子车府开枝散叶添了二子一女,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