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是遗憾看了一眼那折扇,还是老老实实放回大人面前的书案。
“让你收你就收,我东岳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东岳干脆起身,一把将折扇塞回我手里。
“我送你这扇子自有我的道理,前几日河牟替我算过一卦,蒿里山近期有战事,不算太平。你又常来送信,这扇子是给你用来防身的。”
河牟正是东岳大人养的一只神龟。
向来龟通鬼,又有卜筮之能,河牟正是一只成了精不知多少年的神棍龟,算得一背好卦。
“你若被魔族所伤,耽误了送信岂不延误军机?快快收下,你滴血认主以后,便可知晓此扇用法。”
既然这么说了,我只好道谢收下,满是笑意告别。
我出门以后,吴青正想拉着我叙话,“近日蒿里山出现一些魔族,你须得小心...”
话说一半,只见我手里拿着折扇,吴青便不再多说,只一笑道,“还是大人有心。”
自我来地府以后还未曾见过战事,一向都是太太平平的,对战争也没什么概念。
见过最大的争端也不过是一条街的鬼众与另外一条街的鬼众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对骂然后打起来,扔了一地烂菜叶而已。
知道有限的一些关于地府与魔族的传言,也是与青歌无袖喝酒闲聊时,听他调侃般说的几句,实在没有什么感觉。
返回酆都的路上,我一边御着一团阴风绕过鹿尾坡,一边不住把玩着手中这把新得的折扇,欢喜得不得了。
这扇子的美感甚得我心。
我正咬破手指滴血认主时,身后不知哪里冒出一只黑手朝我肩上一拍。
“喂!”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我一哆嗦,失去平衡直直从阴风上掉下来。
我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摔得很惨,而是扎进一个怀抱。
不知是哪个不幸的鬼众充当了我的肉垫子,我抬眼一看,居然又是鬼帝三殿下这个家伙。
此时已经入夜,按理说篝火晚会就要开始了,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怎么在这?”
我脱口而出。
想了想又怒道:“刚才是你在我背后吓我?!”
鬼帝三殿下冲我龇牙咧嘴艰难一笑:“我慢慢告诉你,不过你可不可以先从我身上下来?”
我这才察觉,此时我整个人正扑在他怀里,小拳锤在他胸口上,姿势无比暧昧。
我脸一红,手忙脚乱准备爬起来,衣服带子却被他压住,一时缠成一团,半天未能松开。
我压住烦躁的怒火,耐心一点点解开缠在一起的衣带时,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孤男寡女,在我的地盘双修得挺忘我的嘛。”
破锣一般的嗓音很是刺耳。
我心头咯噔一下。
这个声音,不正是那条讨鬼嫌的大野狗么?
一回头,果然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大野狗早早便成了精化了人形,却不知是否因为修行不到家,化成的人形并不完整,而是狗头人身,配上它如今阴森的表情,格外可怖。
我时常得路过此地送信,可一点儿不想得罪它,连忙赔了笑脸,“真是对不住,我哪里敢随意打扰您,只是御着阴风去蒿里山的时候被这个家伙突袭,不小心掉了下来,真的是一场误会,狗兄。”
彻底解开和鬼帝三殿下缠在一起的衣带以后我连忙起身,顺带还踹了他一脚。
大野狗打量着我,看到我衣服上的忘忧草袖标,知晓我是鬼使,又看了眼地上衣着不凡的鬼帝三殿下,露出一个似乎嘲讽的表情,“哦?就算是无心,你们也擅闯了我的地盘,打算怎么了结?”
我暗骂一声贪心畜生,脸上笑意不减,“您若想要什么赔礼,我替您买下送来便是。”
大野狗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折扇,露出一丝贪婪之色,“我看你手里面的这把扇子就不错,这把扇子现在是狗爷我的了,你们再跪下给我磕几个头,狗爷就大人大量放你们走。”
鬼帝三殿下见大野狗如此嚣张,我态度还如此谦恭,立刻皱了眉头,撑起身子坐起,“不过是条不知哪条山沟来的野狗子,我说你又何必…”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抬头一见,大野狗原本稍微好点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我心一沉,正在想着补救的说辞,鬼帝三殿下已经拉开我的手,起身在我面前一拦,直面大野狗道:“所谓好狗不挡道,识相的呢就赶紧滚。不要扫了爷的雅兴!”
“很好,很好!”
大野狗怒极反笑,狠狠用目光扫过我俩,瞬间化为原形,快成一道残影直接朝我们扑来,竟是半刻也没耽误。
鬼帝三殿下下意识地拉着我侧身一躲,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动作慢了一分,大野狗变成了直直朝我扑来。
这乍然一扑,我只来得及侧开半边身子,左手手臂被咬了个正着。
这一咬疼得我龇牙咧嘴,顾不上别的,握着折扇的右手直接朝大野狗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这一敲,倒是很有效果,大野狗立刻松了嘴,只在离我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下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两只眼睛冒着幽幽的光。
鬼帝三殿下已经从怀中掏出一个篆有阵法的符纸,喝了一声,“木甲人,去!”
符纸无火自燃,一个木头桩子一般的假人出现在眼前,与大野狗缠斗起来。
木甲人出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