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习惯在晋级后马上吸收好处这种事情,冷悠然是越想越觉得危险。
说起来,虽然飞升之后,她的生活远不如在下界宗门之时,可是几次小阶的晋级却也是在安稳的环境之中进行的,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在这仙界,竟然连晋级也是一种危险。
不,或者在下界也是一样的,只是那时候她至关重要的几次晋级大多都是在宗门之中,再加上那时候晋级所吸收到的好处有限,也不会花费这样长的时间,所以这种事情基本从来没被她在意过,而唯一一次算得上是有风险的野外晋级,却也因为万俟静初的意外到来,帮她规避了风险。
这么想着,冷悠然不由得为自己在下界多年来的晋级方式,捏了一把汗,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宗门,甚至是那种安逸的生活,是有多依赖,这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而是对于她现在身处的这个环境已经不再适用了。
既然是不再适用,那就必须去改善,冷悠然垂下了眼眸,可决心改善是一回事,改善的方法又是一回事。
要知道,那些晋级之后来自天道的好处,都是转瞬即逝的,更像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微妙感受,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抓住,便会彻底溜走,她又要如何做到,在保留住这种感受的同时,立刻撤离呢?
唔……有点儿头疼……
冷悠然抬手揉了揉额角,却仍然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关窍,只能暂时搁置开来,期待在下一次晋升小阶的时候,能够摸索一番,即便丢失掉一些感受,也比丢到性命要强不是?更何况,她还有人可以去请教,冷悠然不由得望向了不远处正在打坐的符馨月。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冷悠然和符馨月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虽然仍旧不能达到彻底信任彼此的程度,却也因着芙灵仙子这个共同亲人的存在,彼此之间的相处,也在一教一学的磨合中渐渐趋于和谐。
对于符馨月这般认真教授自己的目的,从理智上说,冷悠然到是也多少能看出来一些,无外乎就是想通过她流传下一份传承,甚至寄望于她能以雷源和至尊仙器为依托,在这仙界闯荡出一番名堂,有朝一日,在符家落魄之时,看在这份传承的份上对那已经腐朽的家族,伸出援手。
若是冷悠然不能在仙界存活,早早陨落了,也是无妨,以符馨月现在的修为和年纪来算,已经摆脱巫觋笔的她还能活很久很久,到时候再找别人就是了,也不过就是麻烦点儿,重新教授一番。
可是从感性上来说,冷悠然对于符馨月的感官又是复杂的,一方面感激她对自己的谆谆教导,而另一方面,又因为符家对她那可圈可点的迫害,十分抵触被符馨月培养成为那个救生圈一样的存在。
虽然符馨月说是已经脱离了符家,甚至对于符家的有些做事方法十分不齿,可与芙灵相同的是,那毕竟是生养他们,供他们修炼强大的家族,作为曾经被奉为符家娇子的他们来说,他们所有的亲人,所有曾经的美好,都存在于那灰暗的腐朽之中,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就好似芙灵,虽然对于家族曾经准备牺牲她的做法,感到十分的愤怒,但从她偶尔的言行中,却也能发现,其实她自己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痛恨着那些想要牺牲她的长辈,一方面却又能在这些做法中为那些人找到一丝宽慰自己的借口。
对于这些冷悠然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真切,却也没有想过要开口稚拙过什么,毕竟人的思想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左右的了的。
更何况,她可以说与符家有仇,如果因为她,而让两人对符家疏远,那么有朝一日,符家真的出现状况,这二人再想起曾经符家的好来,她实在是不能确定,到了那时的自己,是否能敌得过这二人的包含愧疚的仇视。
这么向着,望着外面那大片赤红的土壤,冷悠然忽然失笑,顿觉果然人还是不能活的太长,把事情都看透彻了,果然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就是不知道符馨月和芙灵二人是不是也时长有着这般感触了。
对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神马的,她实在是不太敢苟同,虽然这千把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但骨子里的宅属性还是让她更渴求那种与世无争的山野生活。
“在想什么?”符馨月忽然睁开双目,望向冷悠然。
“在想我得改改这个晋级之后的习惯了,不过前辈,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那一瞬间的感悟,又能迅速逃离呢?”冷悠然转头问道。
“你只要把那瞬间的感悟刻画在脑海中,便没有什么留不留的住的问题。”符馨月深深的看了冷悠然一眼,简单的解释道。
“刻画在脑海之中么?”冷悠然的神色顿了顿,却是忽然想起了那次在灵山之时,自己保存下碧云仙子记忆的事情,唔,虽然有所不同,或许可以试试。
看着冷悠然面上一闪而过的明悟,符馨月心下暗自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虽然这丫头虽然阅历实在不够丰富,但侧面来看,学起东西来到是挺快,既然如此,符馨月到是并不介意提点冷悠然一番。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符馨月便与冷悠然说起了她在大路上行走的经历,甚至着重把其中一些紧要关头求存的技巧告知于她,冷悠然见状,也乐得如同一块海绵般,去吸取一个前辈身上的经验。
有些能够消化的便消化,有些想象不出来,消化不了的便活学活用的留存下来,等他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