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金灿趴在冷悠然的肩头上,抬抓拭去她那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滴,叹息了一声,开口劝道:“小然然,你别难过,若实在不成咱们便从了丹家吧!好歹他家也算是一棵大树,先靠上了,再谋以后不行么?”
“是啊,丹家怎么也算是一棵大树,可这世上靠山山崩靠水水流的事情什么时候少了?就你我这寿命,谁会让咱们靠一辈子?更何况,我也不甘心!
阳炎丹尊打的什么主意你可看的明白?反正我是想不明白。
还有,为何在发现了我想要在他们几家之间挣扎求存的时候,反而没有弄死我,而是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他又想从中得到些什么?你不知,我不知,或许就连那丹华都不知道。
靠山?你会相信他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存在,心间的那点儿良善是留给我的?贸贸然的把我自己,把外公他们的所有托付在那样一个陌生人的手中,我不敢,更不能!”冷悠然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金灿也有些头疼,在遇到冷悠然之前,他考虑的从来是下一顿去哪里吃,这些仙界的纷纷扰扰他虽然也顺便见识了一些,可是却是从来没有在意过的,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于这些世故之上也是如此,到了此时,金灿才发现,他对于这些人类修士仙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还是搞不明白,看不懂的。
“不怎么办!我们不光是要活下去,还要活的更好,就是再难再险,也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人的手上!”她倒要看看,她冷悠然会不会永远被他们当做一个诱饵,一个工具,不但如此,她还要在他们的缝隙里,把仙府壮大起来,既然他们想用她牵扯彼此,那就别怪她有朝一日狠狠的咬下他们一口肉了。
这一刻,冷悠然身上的颓然之气消失,锋芒冷厉尽显,就是金灿,都被这样的她给慑了一下。
虽然冷悠然周身的气势,只是转瞬即逝,不过一晃,便彻底消弭了下去,可在金灿看来她的身上,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了,见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收起那株落生花,向着阳炎离开之前,所指的方向坚定的迈开了步伐,便也闭上了嘴,一双眼睛却越发显得熠熠。
“老祖,这……”千里之外,透过神识,一直观察着冷悠然的丹华,此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目露担忧的望向了阳炎丹尊,若说,多年的修炼生涯让丹华懂得了什么,那便是,不要瞧不起任何一个仙人,天道循环,说不得什么时候那曾经的蝼蚁,便成为了食人的凶兽。
他可不相信自己家一向睿智的老祖不明白这一点,可既然明白,为何还要留下这样一个隐患在呢?单看刚刚那小仙子一瞬间外放的气势,只怕若是有朝一日让她在这仙界站稳了脚跟,便是要掀起又一番的腥风血雨了,这样的存在在仙界万万的年的时间中可不止一次出现过,只是那都与他们丹家无关,而现今……
“呵,果然有趣。你瞧瞧,这小仙子怕是恨上我了吧?那人可还在家中?”
说这话的时候,阳炎可是一点儿被人恨上的自觉都没有,透过神识望着冷悠然身上的变化,他却笑得很是开怀,只是那一双弯起的眼眸之中,却是有太多的情绪接连闪过,让丹华一时间也看不分明。
“在是在,不过老祖,道尊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指咱们来此,就是为了那个仙子么?可她这番模样,哪里是能成为咱们家中助力的……这明明……明明就是……唉……”
丹华急的的直拍大腿,可阳炎却只是淡淡的看着,直到丹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终究外放太过,垂下头来,安静站好,这才开口说道:
“你以为他天乙这般上门来,说什么指点,就真是想要看我丹家做大?丹华,你可知,这些年来,出自他天乙的每一卦,看似无从牵连,可事实上他所有的卦象都是意有所指的?看来这些年龙魂宫实在是太过安静,不但是让你,甚至让很多人都忘记了,他们最初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老祖是说……?”想到那久远的传说,丹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阳炎丹尊。
“说?说什么?你我只要一天跳不出这天地,便永远都置身于这天道之下。你以为他龙魂宫抱着那本天书,便真的超然于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你别忘了那天书的出处。你于炼丹之上虽然算不得天赋奇佳,可我知你的医术,之前那匆匆一面,你可从天乙身上看出了什么?”阳炎揉搓着腰间的玉佩问道。
看出什么?丹华被阳炎问的一愣,仔细回想了一番当初面见天乙之时的情形,没过多久,瞳孔便是一缩,就是这一缩,却是让阳炎一叹。
“我知道,因为我一直不肯承契那至尊神鼎,这些年来,每每炼制神丹之时,族人们虽然当我面不敢说,但私底下到处都是怨言,可你看看那些承契了至尊神器的与我同辈之人,又有几个,还活在这世上?此番再见没想到,竟是连天乙他那么能掐会算之人,竟然也是躲不过去的,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不是啊!老祖,若说承契了至尊神器的,您的同辈都已经陨落也不尽然啊!不是还有中州的那位尊上呢么?”丹华看出自家老祖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却到底不敢直言,只是绕着弯子的开解道。
“你说万钧?呵,我认识的万钧,可不是如今你们见到的那满手血腥,靠着屠戕同门上位的阴狠之辈。”阳炎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