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宝阿鸾。
妈妈难得清醒一回,只得抽空给你提前写下这样一封信,就是希望你能够在结婚之前看到。如果那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你身边,至少希望还有这封信陪着你。
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从小让你缺失了父爱,又让你吃了太多的苦。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就像你外公一样,浑身敲不碎打不折的铮铮傲骨,从来不会向现实屈服。
……
阿鸾,人生在世,不过须臾数十载,铭记珍惜二字,切不要像妈妈一样魔怔失了本心忘了初衷。
你的婚礼,妈妈也许很难参加,但是这顶玲珑明珠冠会陪着你,上面每颗珠子的温度,都是妈妈对你的殷殷期盼。
吾宝挚爱,唯愿你此生平安喜乐,百病不侵。”
姜锦的目光落到最下面。
到这里,妈妈的字迹已经很潦草了,笔划也是断断续续,姜锦也是身为女儿心有灵犀,才会清晰明白每一个字的含义。
她看着看着,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大颗大颗簌簌落下。
此刻她的心脏,更是感到了刀绞般的痛苦。
原来,那个时候,妈妈的精神都那么都不清楚了,也还记得和她的约定,记得这个盒子,还给她留下这封信。
她看着这封信,就像是看到了妈妈写信时,就算浑浑噩噩神智不清醒,内心深处也依然不希望女儿跟她一样,走上自我毁灭的老路。
她现在可以很自信地对这封信说——
妈妈,我做到了。
我遇上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人,他待我如珍如宝,呵护我,照顾我,所以我现在很幸福很幸福。
孕期的姜锦是敏感的,千万般愁绪齐齐涌上,到最后她已经不单是在为这封信而感动,也在为了她可怜的妈妈,还有她的遗憾而流泪。
她都不知道坐在地上哭了多久。
哭到顾寒倾都回来了,听到动静夺门而入,惊惶的神色在触到姜锦时变得轻柔。
他看到姜锦坐在一堆珍珠旁边,晶莹泪珠从雪白脸庞上滑落,滴在珍珠堆里与之混合,像是哭泣的人鱼公主,流下的泪都变成了珍珠。
这一幕看愣了顾寒倾。
他在门口立了几秒,才缓缓走向姜锦。
“怎么了?”
顾寒倾低头,发现姜锦手上握着一封信纸。
姜锦哽咽地把这个盒子的约定,还有这封信都告诉给了顾寒倾。
顾寒倾喟叹一声,对那位模糊不清的丈母娘,多了几笔温柔细腻的描绘。若不是遇上不幸的婚姻,大概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优秀女子,可惜了。
顾寒倾也没说什么,就是把姜锦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一点点帮着姜锦平息情绪,从激动重归宁静。
姜锦窝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心情果然好多了。
“我妈妈说,这是外婆祖上留下来的玲珑明珠冠。”姜锦低声将这明珠冠的来历告诉给了顾寒倾。
这些内容,还是姜媛在心里说出来,姜锦才知道的。
顾寒倾听了,好奇提起那堆珍珠一看,才发现这明珠冠是何等的巧夺天工,真的似那南海鲛人以泪珠串起的稀世珍宝,不比当代的任何一件艺术品差。
难怪这样的明珠冠,需要如此珍贵的乌木箱子来盛着。也就只有万金乌木,才配得上这般绝世明珠。
“那就在婚礼戴上它吧。”顾寒倾提议,“妈妈看到你戴着明珠冠走进婚礼殿堂,一定会更开心,就像是陪着你走进去的一样。”
姜锦一愣,她怎么没想到呢?
而且这玲珑明珠冠,跟那套充满华国韵致的古风婚纱恰好能配成套,相映成辉。就这样一顶明珠冠,除此以外什么首饰都不必准备,反正准备了也只会被衬托得毫不起眼。
想着婚礼上戴着这玲珑明珠冠,就像是牵着妈妈的手走进礼堂,姜锦的心情一片豁然开朗。
玲珑明珠冠被收好。
那封信也被郑重其事地收了起来。
……
转眼就到了婚礼的前一天。
这段时间姜锦几乎没有插手任何关于婚礼的事情,一应筹备工作都是由顾寒倾亲力亲为。
对于两个婚庆公司一应数十号人来说,换了主顾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相比姜小姐的好说话,这位顾先生威严得让他们的心情随时都有如面对顶头大老板的谨慎小心,神经时刻紧绷不敢松懈。
而且,这位顾先生还非常的挑剔,对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求精益求精,不允许出现任何勉强凑数的情况。
因为婚礼现场需要用大量的花来布置,其中一种花名为茱莉亚玫瑰,曾经在切尔西鲜花展上出现过,被拍出五百万美金的天价。被视为冤大头的买主,在这种茱莉亚玫瑰到手后,研究出了世界上品相最好也是最昂贵的玫瑰,赚得捧满钵满,再也没人敢小觑嘲笑这些资本家的手段。
在原本的设想中,就需要用到大量的茱莉亚玫瑰来布置成一面花墙。可是临到婚礼前夕,预定好的玫瑰却出了问题,说是气候寒冷缘故,今年的玫瑰比预想的开得要晚,可能做不到在四月提供玫瑰。
婚庆公司的对接人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报告给顾先生,希望能把这种茱莉亚玫瑰替换成保加利亚玫瑰,品相虽然稍稍逊色,却也相差不远。
结果顾寒倾直接冷硬拒绝,态度滴水不漏,两大婚庆公司的人想方设法劝说也没有办法让顾先生点头同意。
好在最后鲜花公司得知他们的难处,日以继夜地利用温室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