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海勒在没多久之前就说过,让雷登证明给他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马上就能拿出可以立刻说服他的证据来。
无论是那些堆积如山的冬小麦,还是经历了一整个冬季种植的田地,玛娜的能量强度远远超出了海勒的预料,几乎是正常水平的三倍。这种要是传扬出去,足以让整个斯图亚特都沸腾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冲到雷登跟前,海勒拽住他的衣领拼命摇晃,激动地问,“快跟我说说,我等不及要研究它了!快点开出条件来,你想要我帮你们对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不是已经加入你们了吗?”由于太过亢奋,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在雷登还是听明白了他像要表达的意思。
“我一会儿带您去看,先让我们把法师塔的选址给搞定吧。”为了躲开海勒喷出来的口水,雷登拼命地向后仰,希望他冷静一些。
“没有必要去看其他地方了,这一片的玛娜含量如此丰富,是最好不过的建造地点。”发现自己的失态,海勒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抱歉,雷登,今天这一天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惊喜,我似乎承受不了这种看到天上掉下馅饼的喜悦。”他的手又是扶额,又是摊开,一时没想好到底应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我都觉得你是玛娜之灵的使者,故意用这种无玛娜者的身份出现,以此来讽刺、激励我们这些不求上进的魔法师们。”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这家伙存在,那说不定自己真的是被它给拽到这边来的。
当然,口胡归口胡,瞎讲归瞎讲。雷登掏出一堆自己瞎琢磨的测量工具,准备估算关于建造法师塔的水泥用量、地基深度等等。这可不是上次他们建的双层小屋,随便按多的来堆料就可以了。这次的法师塔至少是三层往上数的,没有过硬的数据计算撑场面,那他们造的就是比萨斜塔啦。
可海勒似乎对此满不在乎,听完了雷登的担忧和想法,他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斯图亚特的魔法可以让泥土变得坚岩石一样坚硬,现在换成水泥这种更加优良的建筑材料,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塌掉的。”
“或许您的塔并不需要,可没有魔力支撑的建筑,还是得靠科学的计算来解决问题。”雷登看的不单单只是眼前这么一座塔,他看到的是未来更多高层建筑的建设。不止是居民住宅,或者是其他什么功能的建筑,都需要这次建设的数据来支撑,才能保证它们万无一失。
“科学……我听你说过好几次这个词了,他就是让你创造出这么多东西的秘密?”海勒学着雷登的口吻问他,“那科学到底是什么呢?”
“科学是如实反映客观事物固有规律的系统知识。这其中还分为,科学研究、科学技术、科学思考、科学分析、科学知识、科学理论,您问的是哪个方面的?”在这种话题上,雷登自问还是没有人能难倒他的,给不出准确的答案没有关系,自己瞎胡扯一堆,也能把对面搞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您听不懂没有关系,我只要举一个例子,您就明白了。比方说,魔力的最小单位是什么?”
“魔力的最小单位?那不就是玛娜吗?”雷登可以耍无赖,海勒自然也成,见对方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也就随口回了一句。
“那玛娜的最小单位呢?比如说,这一袋脱了壳的麦子,大致上是有几个单位的玛娜?”可雷登依然不依不饶,继续很不给面子地追问道,“您说玛娜和魔力有区别,那总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吧。在这分界线之上,最小的魔力单位是什么?您不会不清楚吧?”
他还真不清楚。
在这种家族式的知识传承体系下,教授的大多都是经验学。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感受,把这些体验一股脑地塞给后代们,而后就撒手不管,让他们自己去体悟了——这本来也是他们上一代的学习方式。
正如同非专业人士在报点位的时候基本只会说“你的左边,你的右边”,东南西北和角度密位是什么?不知道,不存在的!海勒的父亲在教他魔法时,最详细的描述,也就只有“那个大一点的,形状像雪花片,不是这个,是那一个!对对,我儿子真聪明!”这种描述了。
被这种类似于“走到那个路口左拐,再左拐,再左拐”的指路方式教育出来的海勒,自然不可能能够回答出雷登的问题。他沉吟半晌,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解决雷登问出的这个问题的能力。可这种问题他也就没有办法再要求对方来自问自答了,因为雷登完全就是一个无玛娜者,所有有关这一方面的事情他都要靠边站。
“我确实不知道它们的最小单位,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定义。”承认了自己在这一方面无能为力,海勒的研究之魂被点燃了,“不过,我一定会测量出它们的具体数值,这就作为造完法师塔后的第一个课题来做呗。”
“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把您用的最顺手的那个标注为‘一’就行了,其余的就按照它的来排列,前后左右排开。”数字本身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用于测量自然世界的工具罢了,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用不着完美地强求一个最小数。
“哦……”听海勒的这个语气,他似乎不怎么服气,“魔法的研究也要听你指挥……”
可雷登没时间让他磨蹭,并不想看到他硬生生地把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搞得十分复杂。察觉出这家伙的想法,雷登立刻掐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