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炼狱般的语言学习,又持续了五天。
离雅克出发前往附近的村庄,已经过了九天。
“实际上,一共也就两天左右的路程,来回四天。剩下的时间,都在陪你妈妈?”
从最初的二十五个,到后来的六十个,雷登渐渐能够用斯图亚特语连贯地表达完整的意思了。在液压钳台上滚了一遭,抗压能力自诩提升了不少。
“还有弟弟。”
让娜这样说着,轻轻地踢动路边的小石子。
“弟弟……”
雷登想怪不得还要特地把这个名词塞到塞他的脑子里,原来是为了提起这茬。
“那你怎么想的呢?”
“我?其实我希望爸爸能够在那里多待一些日子,陪陪他们。”
听到这个回答,雷登一时也判断不出,这是让娜侧的想法,还是雅克侧的。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被雅克的记忆给影响了呢?”
他倒是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让娜背转过身去,不去看雷登的脸,“我有时不愿意看他的想法,但这些东西依旧会自己跑进来。”
“嗯……”雷登也没去追问都有些什么想法,不管怎么样,让娜也没算长歪,总归是好的居多。
“他对妈妈的感情是那么强烈。”那边还没问,这边倒是主动提起了,“但那些想法……你们男人脑子里都是那些东西吗?他只要回来,就会隔三差五地想这些事。”
这这这……想自己老婆这种事还是很正常的嘛,总不可能去想别的女人吧?
这还不算完,让娜又板着手指数:“黛尔、珍妮、苏珊女士、小玛格丽特……哼哼哼,斯图亚特家的姑娘真是好看……呵呵呵……”
我的便宜师傅,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这话题让雷登更加接不下去。所幸的是,让娜只想找一个能够倾诉的人,他也就乐得当这个垃圾桶,听她把烦恼全都倒进去。
“女人想完,就想着杀人,满脑子都是以前打仗的事。梦想着当勇者,离家出走。又被强盗裹挟,抢掠了不少村庄。被魔法师讨伐,靠着卖身求饶才活下来,给人干了十多年的白工。”
这里倒是让雷登好奇了起来:“最后他怎么获得自由身了呢?”
“他……”说到此处,让娜的兴致突然低落了下来,“参加了对魔王的敢死作战。”
啥?
“魔王?头上有犄角的那种吗?”
“角?”让娜突然转身,指了指自己脑袋,“我头上长角了吗?”
“没有啊。”倒是额头挺光亮的,“你怎么会……嗯?啊?”
“你以为魔王是什么?”白了雷登一眼,让娜双手抱胸,说:“魔王拥有近乎无限的玛娜,可以自由地模仿任何魔兽的能力。”
啊,话说回来,让娜除了那天那击光炮之外,使用的玛娜之力都是山里那些动物用过的招数。
“魔王可以洞彻人心,找到任何人心里的弱点,蛊惑他们堕落,成为自己的爪牙。”
只要能够读心,威逼利诱和人谈判当然可以无往不利呀。
“魔王还能奴役玛娜形成的生命,这些生命只要还存有最后一丝玛娜,就不会被彻底消灭。”
这指的是那些“玛娜伙伴”?就那种无组织无纪律,而且还胆小如鼠的小光球?
“那读心这件事,师傅他知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也不信。
“怎么可能。”让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笑道,“他是见识过魔王的人,他知道这只是那个魔王恰巧有这些相近的能力,魔法师出于宣传需要胡乱瞎编的。”
“宣传需要?给谁?除了他们自己还给谁宣传?”难不成那些平头老百姓还有当炮灰的价值?自己原来的推测不准确?
“给谁?”让娜冷笑一声,“给傻子勇者啊。”
“你这说的过分了吧。”
“是我爸爸的评价。”说到这里,让娜转身眺望远方,沉默了良久,好似在回忆那一场战争,“他是为了脱离战斗奴隶的身份,才会去参加这场战争的。一开始还下定决心,打不过就装死,趁机逃离战场。但勇者那家伙……是真的以为他的老家遭了灾荒是因为出现了魔王,我是说,‘出现了’。”
“天呐,真是个可怜的家伙。”这样感慨了一句,雷登又追问道,“那么,那个村子的灾荒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呢?”
“这我不是很清楚……”让娜点了点太阳穴,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根据一些细节来看,应该是调用玛娜之后,当地出现了‘玛娜短缺’的缘故。没有玛娜的土地,是无论如何都种不出庄稼的。”
“这看起来是一场阴谋,做得太明显,反而不敢确定了。”
“这当然是场阴谋。”
“那最后呢,勇者找出主谋是谁了?不,找出来的话,就不会被叫‘傻子’了。”
“勇者最后和魔王同归于尽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雷登追问,“是‘被’同归于尽的吗?”
“‘被’?”让娜回头诧异地看向雷登,思索着点了点头,“你这里的被动用的真好。确实是……确实是……一直到最后,爸爸他也在疑惑这件事。这两个人只要有一口气,应该都能从那里逃出来的……除非,这是场谋杀,针对他们两个人的谋杀。”
“花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谋杀两个人?”
“为了这两个人,只用了一次战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