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会来,上一秒还是和和气气,大家开开心心地谈论着未来的合作。下一秒却变得剑拔弩张,似乎时刻都有可能爆发战斗,把对方置于死地。二人之间的沉默对峙,仿佛就是两堵向对方拼命挤压着的透明墙壁,令人窒息的气氛从它们的夹缝中渗漏出来。
终于,海勒还是首先开口了:“我本以为你会在宴会上说这个,却没想到你竟然在我的主场——在这座法师塔上,把它给提了出来。我应该是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要嘲笑你的狂妄呢?”
雷登无所谓地笑了笑,耸了一下肩膀,并没有接下话茬。他似乎已经决定了,在对方没有给予他满意的答复之前,不准备让他把话题给扯开。
“你是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呢?是真的想让我完成收徒这件事?还是仍旧在试探我?”正是因为在奇怪的地点提到了这件事,海勒这才不会把它当做一个简单的提问,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探究其背后的含义,“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只要我动一下念头就可以把你捏死的法师塔里说这件事呢?如果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你岂不是连逃都没地方逃?按照斯图亚特的传统,你还得被关在笼子里,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直到饿死或者脱水渴死,最终在那里化为一副白骨。”
这种威胁对雷登是毫无意义的,他依旧还是像原来那样看着海勒,无动于衷。
“你说过自己并不会轻易地涉入险地,可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你真的有把握从我的法师塔里全身而退?就算这个塔刚刚建起,魔法也有不少新创的,很多功能都没有完善,但要对付一个无玛娜者也已是足够了。你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刚才也已经见识到了才对。除非……”上下打量着和平时穿着没什么两样的雷登,海勒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唯一可以藏东西的挎包上,“那里面装着某些东西,足以用来对付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相当的疑惑,这个挎包在两个大月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雷登的身边,里面也只装了一些简单实用的工具,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啊。
在没有实质线索的时候,先用已知的进行逻辑推演,等发现了有和常识不相符的矛盾点后,再循着这一个破绽,一路把难题给解开。
遵守着雷登的教诲,海勒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认定这个挎包很不对劲。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思索了一下,发现它居然和雷登时时刻刻形影不离。出门在外,随身带个包也很正常,可上工地挖掘建设的时候也要把包一直带在身上吗?包括做菜的时候,跑到厨房去也没见他放下来,还有……
疑点越想越多,让海勒莫名地产生了某种判断。
如果说他之前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把这个挎包带到法师塔里来,让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最后出其不意地用它里的东西偷袭我的话……先不管到底是什么,但我确实很有可能中招。
“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与刚才那种不确定的疑问不同,海勒现在坚信雷登在这个挎包里动了手脚,语气也变得不一样了,“把里面的东西拿给我看看,然后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完全没有这样做的义务,请不要把话题扯到无关的地方。”哪怕是被对方怀疑到了关键,雷登也表现得处变不惊,沉着镇定,“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告诉你这种事。”
身体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注意力也没有移到挎包上,表情和语气都好像在奇怪自己这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可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
你为什么要开口答话呢?雷登。
这里面确实是藏有猫腻,这一点已经是确实无疑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自以为可以对付一个魔法师?
回想起那天那个领队的惨状,海勒知道雷登除了会撒石灰之外,还应该有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比如说……他最近似乎在鼓捣着木炭?除了木炭之外呢,还有什么?那个散发出刺鼻气味的黄色块状物,应该是硫磺吧。就只有那个白色结晶粉末不太清楚,可从前两种进行推算的话,它们三种的混合物应该是用来燃烧的。
真的是用来燃烧那么简单吗?
刚产生了这样的判断,海勒就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他并不认为雷登会傻傻地觉得用一种易燃物就可以搞定一个魔法师了,这其中的问题一定不是把它们点燃那么简单的。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呢?
会是有玛娜参与其中吗?可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无玛娜者,刚才的探测也验证了这一点,并不会有错。这就注定了他一辈子都和玛娜这个东西无缘,基本上可以排除了他突然使用玛娜能力的情况。
那真正的底牌就是那个燃烧物吗?这实在有点……
既然逻辑上是不合理的,那它一定就是不合理的。不要犹豫,不要迷茫,不要在表面功夫上徘徊不前,真相一定就躲藏在这不合理的背后,悄无声息地潜伏着。
想起雷登平时和他所说的话,海勒就觉得自己离答案很近了。
这一定是不是燃烧却又甚似燃烧的东西,如果把它和一种很相似的东西做类比的话,就应该用火焰魔法来打个比方。会是向前pēn_shè的火舌术吗?还是会飞到一个地方爆炸开来的火球术呢?等等,爆炸?这会是答案吗?
尽管很难相信普通人居然可以用魔法以外的手段来制造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