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临天城前,死一般的寂。
一双双的眼眸,无数夹杂着惊诧恐惧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
而轻歌的躯体表面,那一层淡淡的雷音金光,始终没有散去的迹象,从中悄然散发而出的庄严神圣之气,让城门前的妖人、魔人、千族皇者心生臣服膜拜的情愫。
尤其是失去了灭魔结界控制的魔人们,热切而崇拜,激动且喜悦,恨不得在破晓的刹那来一场狂欢。
几个沉默的瞬息里,两军的高层各有想法,试探,彷徨,怀疑。
集三族之力的灭魔禁制非但没有毁了五长老,甚至亡在五长老的手里,这场战争,是否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妖后垂下的手轻攥着漆黑如墨的凤袍,披风曳地,拖得极长,满头伶仃作响的珠钗步摇,微凝狭长如星辰般的眸,细细暗暗地观察打量着轻歌。
今不只是妖域军队攻打临天城,圣羽族甚至派出了骁勇善战的南寒箭兵战士们,长白仙族与平丘炎族虽未派出兵队,却也是明面上支持妖域的,此战若败,对于妖域往后要在千族立足来说,不是一件乐观的事。
妖后不仅仅想要毁掉魔族,更想要拿到妖莲留下来的力量,再吞并魔渊之力,她的实力和妖域的底蕴必然水涨船高。
旁人兴许不知,但妖后通过冰翎天得知,妖莲没有死,甚至和那个男人去了长生。
妖后沉寂了万年的心和血液再次沸腾。
她要去长生界!为什么她守着那个男人留下来的江山苦苦挣扎,那一双男女却在长生界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妖后不动声色,眸光微微下移,看向了被轻歌握在手中的权杖。
那柄权杖,妖后再熟悉不过了。
长生神留下的权杖,必有无人挖掘出来的强大气息。
陡然一瞬间,妖后的脑子被野心填满。
“血魔,万年过去你还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当年我族老祖遭你这等毒妇的算计,惨死圣羽。
万年来,我圣羽族一代一代的人发奋图强,努力修炼,就是不想重现当年的血腥。
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你这种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蛇蝎毒妇,竟然还活在世上,既然如此,那本将就来了结你。
灭魔结界毁不掉你,本将来!”
一片沉寂之中,南岩叔往前踏出一步,自脊背鞘中取出两把锋利刺骨刀,刀刃表面浮动着淡蓝色的光,犹如寒霜般渐渐地凝结成冰。
圣羽族的仙器,刺骨双锋刀!南岩叔是千族小有名气的战士,一把刺骨双锋刀耍得气势磅礴,如雷万钧,刀客一行,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南岩叔父母俱是圣羽本族正统嫡系一脉,拥有高贵的血统和天赋,而今三百六十岁,在千族之中,算是将近中年修炼者。
南岩叔极度厌恶血魔,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身为箭兵的首领,通常是最后一刻才出手。
在千族的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鬼神南将,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有死无伤。
三百六十年来,南岩叔得到的功勋成就数不胜数,而他也是以零战败的荣耀名动一方。
无忧看见南岩叔手里闪烁着蓝光霜雾的刺骨双锋刀,心中骤然一紧。
南岩叔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忽视,最可怕的是他过往百战百胜的战绩。
当南岩叔拔出双刀,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不同,凌厉异常,像是审判众生的阎罗。
若非手染鲜血杀人无数,绝对不会有这种血腥戾气!南寒箭兵和妖域军队的士兵全都朝两侧退去,让出一个类似于擂台的战场,一身冰冷坚硬墨色盔甲的南岩叔,迈动着一双铁足,步履沉重充满杀气,一步一步走向轻歌。
每走一步,杀气更甚!他的双手垂下,两把寒霜铁刀的刀尖抵着地面,随其走动而拖地,在满是水洼的地上拖出两条极长的沟壑,水洼里的雨水随之拖动而朝刀尖两侧溅飞。
南岩叔的萧杀戾气越来越严重!距离南岩叔上一次拔刀战斗,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
军队的前侧,圣羽仙子轻笑,在冰翎天的耳旁低声说:“南将军一向如此,十年斩一人,刀下无冤魂,今日血魔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十年斩一人……”冰翎天扶着伤痕累累的冰慕,略微思考,低吟:“果然是他的风格,数百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他的刀下逃过去。
不过,圣羽仙子,这血魔可非一般人,南将军务必小心谨慎。”
圣羽仙子勾唇而笑:“我族南将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战,他必胜。
墨族已经是一个空架子了,只要斩灭血魔,魔族便是刀下鱼肉,再无招架之力。
今日血魔若倒下,临天城内无人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除非妖莲再世!”
妖莲……冰翎天目光猛闪。
想来,除了各族的族长,没几个人了解妖神青帝的事。
而且圣羽族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支援妖域,足以说明圣羽族不惧妖莲,背后必然有所依仗。
冰翎天与圣羽仙子全都抬头看向杀死涌动密集的地方。
南岩叔一身的暴戾气息,铁血将军的气势愈发浓郁骇然。
一步一血气,唯他南大将军!说的就是他南岩叔。
面对南岩叔的前行,轻歌脊背如野兽般,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拱,戒备冷漠地望着他。
轻歌的筋脉和四肢百骸里,从手上的雷音佛珠开始,逐渐流动蔓延了金色的光。
灭魔天雷淬体后,她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