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宁王半眯起阴鸷双眸,多有警惕。
轻歌伸出手接过李鲛提来的血玉酒杯,轻呷了一口。
本宫来妖域的日子晚,错失了宁王升王的宴席,怎能再错过宁王爱犬的生辰宴呢?
轻歌言笑晏晏,红唇饱满泛着酒渍的光,笑意盎然地望着宁王,不见半分愤懑,反而多是嘲弄。
似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宁王脊背微微拱起,怒不可遏。
此女言下之意,反过来说他连狗都不如。
好一招将计就计!
几番回合,宁王便知夜轻歌绝非有勇无谋之流,至少,言语间他站不了上风,无论如何羞辱,最后都便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王清楚这一点后,给府邸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而后便见一名穿着盔甲的士兵,扛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过来。
李鲛皱起眉头,冷睨这几个男人,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随即跨步往前走,骤然拔出两把暗红弯刀,怒指宁王:宁王,姬王妃除来妖族,这不相干的人,就不必带出来了吧?
宁王顺着李鲛的话怒喝:这是做什么?这几人又是谁?别脏了王妃的眼睛!
身穿银色盔甲的士兵拔出一杆银枪,指向了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们,再单膝跪地,望向了轻歌:回禀姬王妃,宁王,这三人有重大罪过,最近才缉拿回来!
既是有罪过,便送去常威将军那里即是,送到本王府上来做什么?姬王妃兴致正好,你们别扫了王妃的雅兴!宁王大发雷霆之怒,瞪视着士兵。
轻歌戏谑地望着宁王,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这宁王有点子东西,她不过才新官上任,就灭她三把火,接连相扣的局中局,要她颜面尽失。
轻歌亦不阻拦,就这般看着宁王气得面红耳赤。
那士兵低头颔首,嗓音平稳有力,回道:宁王,此人之罪,与姬王妃有关,当由王妃亲自来处理才行。
哦?与姬王妃有关?
宁王回头,王妃,你看,这
说。轻歌不疾不徐,声音冷冽如寒,似有锋芒!
这三人,曾受寻王之令,奸.污过姬王妃!
士兵把头压得很低。
此话,立即激起了千万层的涛浪!府邸之中,引出轩然大波!
无数双眼睛不是看向被绑着的男人们,而是落在了夜轻歌的身上。
宁王这是要让姬王妃身败名裂。
他的嘴角不由抽动了数下,笑意快要遏制不住了。
这一招本是想留到数日之后的,没想到姬王妃来妖域的第一天就用到了。
前面的生辰宴不过是开胃小菜,这才是重头戏。
妖域也好,人族也罢,奸污之罪乃十恶不赦,该诛杀九族,断其项上人头。
但不论如何惩处,受害的女子始终都活在世人嘲讽的眼神之中,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更何况夜轻歌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青帝未婚妻,这样的事若是大做文章,足够轻歌喝一壶的了。
险恶且下三滥的招数,往往最为致命。
玩弄权术之人,一向不屑下三滥路数,但宁王心思狡诈,知道剑该往脊椎骨戳,才最痛苦!
让宁王心脏直打鼓的是,这样的当头一棒下来,姬王妃始终懒懒散散地坐在椅上,仿佛故事的主角并不是她,身在局外看满目疮痍。
宁王咽了咽口水,想到夜轻歌适才应对自如的模样,便开始提心吊胆,但这一招从天而降,夜轻歌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还能破局吗?
混账!
宁王大怒,一脚踹到了士兵的身上,把士兵踹得人仰马翻,就连寒光凛冽的银枪都摔落在地。
士兵堪堪爬起,重新跪在原地。
宁王取出一条墨黑的长鞭,打向了被绑得无法动弹的几个乡野男人,登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我姬王妃何等的神圣高贵,岂容尔等亵渎?真是放肆!尔等如此放肆,实在该诛之!
宁王一鞭打下去,几声爆响后,前方男人的衣裳破裂,脸上好几道流血的伤口。
男人眼睛通红,大喊:宁王殿下,我等都是听从寻王的吩咐,不得已才做出这种的事情来。
另一个男人在地上如虫蝇般蠕动了几下,忽而张开一口黄牙,夸张刺耳的笑声传遍了府邸。
宁王一鞭打过去,怒问:混账东西,你笑什么?
男人闭上眼睛,似在回忆那销魂滋味,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能得一夜的温柔乡,老子死而无憾!男人说完放声眸色冷漠地看着几人。
墨邪落花毒爆发的那一日,她被寻无泪和九界守护者擒走,欲行不轨之事,但姬月及时赶来,并且将在场之人诛杀完毕!很显然,这几人不过是拖过来演戏的罢了,只是让妖域众人记住那一日的事,即便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人云亦云,谣言传到了最后总是不堪入耳,那些脏污的话语,能把人害死。
砰!宁王一脚踹到了那男人的面颊,鼻梁骨应声而碎,男人的身体如石块般倒飞出去,而后重重摔倒在地。
摔地的那一声尤为惨烈,看客们不禁为其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的骨骇脏腑,就此破碎。
男人倒地,惨叫声响起,极力张开的大嘴喷涌出粘稠猩红的鲜血,他的身体痉挛了几下,便没了生机。
临死之前的一抹舒心的笑,令人浮想联翩。
究竟是何等的销魂,才让此人甘心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