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夕阳早已经没有了踪迹,只有微微光芒还在天际流连。胡亥三人沿着石块夹杂着土块的荆棘小道走下沟来。
这里的道路难走,但是依旧是挡不住胡亥一探究竟之心。更何况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前往松林沟住宿。
……
这是一个很大的村落,大约有百户户人家。在大秦帝国之中,这里应该算是比较大的一个里,来之前胡亥已经了解到这里叫做松林沟。
是西乞一族的繁衍后代!
……
此时山顶还有晚霞没有下山之前,还能看见路,但是松林沟中已经是一片暮色苍茫,最为奇怪的是,村中竟然没有一家透出灯光。
只有正中央一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
“蒙白,前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胡亥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道:“若是朕猜测不错,那里应该就是里正的家!”
“是!”
片刻之后,蒙白回来了,只是他的脸上充满愤怒,甚至有一丝杀意:“里正聚众赌|博酗酒,日日夜夜不休!”
“蒙白,派人通知雍城令,雍城法院,雍城检察院,雍城城卫军,速来松林沟……”
秦帝胡亥吩咐一声,随及一摆手,道:“走,我们下去看看……”说完,胡亥就就走了出去。
“陛下,危险……”
蒙白快速走了两步,一下子拦在了胡亥的面前。在他看来,松林沟成天聚众赌博酗酒,必然是穷凶极恶之辈。
看松林沟的规模,大概有百户人家,而他们只有三个人,除去一个传令的,只剩下了两个人。
势单力孤!
在这个情况下,不应该招惹这些刁民。
“我们不是官府中人,相比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胡亥眼中杀机滔天:“进入之后,记住称呼改变。”
说罢,胡亥走了几步,走到一座稍微整洁的小院落前。他发现粗大的柴门半掩着,黄泥巴糊成的门额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隐隐可见里正两个大字。
看到这两个字,胡亥就清楚这里必然是松林沟里正的家。强忍着愤怒,胡亥敲敲柴门上的木帮,高声问:“里正在家么?”
“汪汪汪……”
话音刚落,一只大黑狗凶猛地扑了出来,汪汪吼叫。
大黑狗一声吼叫,顿时院落之中的声音顿时安静,就连灯火也在这一刹那,微微恍惚。
“黑子,住了!”院落之中传出一声苍老的呵斥,黑狗立即爬在门边伸出长舌呼呼喘息。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边走边咳边嘶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看到老人,胡亥连忙拱手笑,道:“里正老伯,我是游学士子,迷了路,想投宿一晚,行么?”
“游学士子?”老人拉开柴门,上下打量着卫鞅:“如今兵祸连连,如此深山之处,也会有游学士子?”
察觉到老人的质疑,胡亥幽幽一笑,道:“老伯,如今天下已经没有了战事,陛下与西楚霸王项羽会盟,这才有了游学……。”
老人嗤笑一声,道:“噢,巍巍大秦,被陛下弄得支离破碎,与楚人会盟,他做得出来!”
“老秦人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也许是提到了胡亥,惹得老里正不满,老人一摆手,道:“来,先进来。黑儿,卧去!”
“多谢老丈!”
点头致谢一声,胡亥与蒙白二人走进院子,在这个时候,大黑狗悄悄地卧在了大门口,像一个忠实的守卫。
紧接着,老人高声道:“自己找地方休息,不要到中厅来!”
……
“如此堂而皇之,视秦法如无物!”蒙白转头看着胡亥,道:“真要等城卫军到来么?”
“法不顾私,才能恒安天下!”胡亥望了一眼依旧人声鼎沸的大厅,摇了摇头,道:“不能因为一时愤怒,而乱法!”
“一个人是否有罪,不起靠我说了算,而是由法院说了算,由城卫军说了算,由秦法说了算。”
“如此一来,才算是真正的法治!”
……
雍城。
雍城是大秦帝国的西都,是大秦东出的见证者。从来,雍城令都是皇族担任,而雍城之中,有嬴氏的宗庙所在。
这一代的雍城令,是嬴罅的同辈,同样辈分是胡亥的皇叔——嬴贽。
“驾……!”
卫平纵马令治所:“金令箭特使到,我要见雍城令——!”
“特使请——!”
卫平刚亮出金令箭,立马就有人将战马接了过去,恭敬的请入了雍城令府邸之中。
“雍城令嬴贽,见过特使!”闻讯赶来的嬴贽连忙肃然一躬,神色凝重。
在大秦帝国之中,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派遣金令箭使者,一旦金令箭出现,任何人都要为之让道。
金令箭使者,就算是与太子车架相遇,在金令箭下太子车架也必须要退让,让金令箭使者先行。
在大秦帝国之中,金令箭特使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雍城令,陛下有令,传雍城城卫军,雍城检察院院长,雍城法院院长,以及雍城令立即赶往松林沟……”
一想到松林沟的事情,卫平也是脸色难看。一国治下,还是西都雍城境内,居然出现了如此大的事情。
这简直是对秦法的亵渎!
一看卫平的脸色,嬴贽心下咯噔一声,他心里清楚这是出大事了。脸色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