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散开各自去休息,完颜宏也前往自己女儿完颜玉卓处,打算嘱咐一番。
不成想,迎来的,却是完颜玉卓的激烈反对:“明朝皇帝女儿不嫁,要嫁,你自己去嫁!”
满脸黑线的完颜宏佯怒道:“混账,怎么和阿爸说话的!”
完颜玉卓眼见完颜宏生气,却是不害怕,先是对完颜宏道了歉,接着又道:“阿爸,女儿却实不想嫁给明朝的小皇帝。求您了,您不要让女儿嫁过去好不好?”却是见硬的不行,但开始软语相求,以期自己不要嫁到大明去。
完颜宏见自己最为心疼的宝贝女儿这般模样,心头也是一软,正待答应,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好”字,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完颜玉卓见完颜宏表情僵硬,心思一转,便作出了一副泫然欲泣地样子,哽咽道:“阿爸,额吉死的早,扔下玉卓不管了,现在连您也不心疼玉卓了么?”
完颜宏却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儿,见完颜玉卓这副样子,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道:“好了,把你那副鬼样子收起来吧。阿爸是不会上你的当的。阿爸让你嫁给明朝的皇帝,也是为了你好。”
完颜玉卓见骗不到完颜宏,马上就要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当即便板了起来,硬绷绷地道:“说什么为了我好?还不是为了部落?你这个首领大人可当真是称职的很呐,为了部落,连自己的女儿都能送给明朝皇帝。”
见完颜宏不说话,完颜玉卓接着道:“听说明人多是注重那些没有甚么用处的诗词歌赋,想必明人的皇帝也是一样儿的了?倘若如此,那明人皇帝可骑得了马?可拉得开弓?女儿嫁过去,不就是嫁给了一个废物么?”
原来此时的锡伯族,虽然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其祖上鲜卑族可也是曾经入主过中原的。便是此时,建奴可以吊打明军,而同等数量下的锡伯族兵丁,也可以吊打建奴,完颜玉卓便由此得出了结论,汉人都是一些手生。作为领导这些文弱书生的崇祯皇帝,估计也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之士。
而不管是哪个游牧民族,向往的,都是中原人的富裕,说甚么仰慕文化一类的,也只是说来好听,糊弄糊弄鬼罢了。向来以武力为尊的游牧民族,又何曾真正看得起汉民族了?
之前完颜宏虽然与崔呈秀在交谈之时说自己多么仰慕汉地方化,其实也不过是一些客套祝之语。若不是为了完颜氏地部落,只怕他根本就不会与崔呈秀见而——一个弱鸡一般地文弱书生,又有什么好重视的?
便是此刻来戏完颜玉卓,也不过是形式比人强罢了。若是不倒向大明,则部族要受建奴的欺压。虽然建奴号称与完颜氏一族有亲,但是这种屁话又有谁是真的相信了?
若是倒向了大明,便是建奴起兵来攻,自己倒也不惧。
一则,虽然锡伯族离建奴比锡伯族离大明要近得多,到时候建奴恼羞成怒,锡伯族众多部落人心不齐之下,只怕是打不过建奴的。
但是别忘了,锡伯族的祖上那也是阔过的,有自己的铁匠与冶炼之法,到时候自己与自己交好的这些部落,完全可以依靠明朝贩卖过来的铁器去打造成精良的兵器和比族中比建奴更精锐的勇士,去好好教建奴做人。
再者说了,依附于明朝,毕竟明朝要比建奴远得多,想要欺压自己的族人也是不易。而且明朝皇帝开出的价码又让人心动,如何选择,自不待多言。
念及此处,完颜宏地心肠便又硬了起来,笑道:“乖女儿,谁说那明朝皇帝是文弱书生的?当真是该打!你可知道,从建奴那边儿传来的消息说,明朝皇帝可是亲自率兵将建奴赶出了关外的。由此可见,那皇帝当真也是个人物,并非你想的那样无用。”
完颜玉卓却道:“即便如此,他拉得开强弓么?可能射下天空中飞翔地鸟儿么?”
听到这般小孩子气的说法,完颜宏失声笑道:“傻丫头,那明人的机关术甚是厉害,他们的鸟统,抬手可射落林中飞起的鸟儿,又何需甚么强弓不强弓了?再都说了,能拉得开强弓的,便是百人敌,已经算是厉害的了吧?可是那明朝皇帝却能指挥天下兵马去追击黄台吉亲自带领的建奴兵马,这才是真正的万人敌啊。”
略微顿了顿,接着道:“玉卓,你的额吉死的早,阿爸是将你当成心尖子来疼爱的。那黄台吉垂涎你的美色已久,你也不是不知。如今我锡伯族四分五裂,各自只顾自己,更是有那马尔佳氏和宁古塔氏的部落归顺了建奴。
虽然建奴表面上说与我们是兄弟之族,可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称呼宁古塔氏的么?披甲人!地位不过是略高于汉人和朝鲜人那些阿哈,便是比之旗丁亦有不如!那些宁古塔氏的贱种,偏偏以此为喜,认为自己得了建奴的信任!这些该死的贱种,长生天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从来都被完颜宏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完颜玉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许多说法,当时便愣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完颜宏却是不看完颜玉卓震惊的样子,接着道:“玉卓,你阿爸无能,如今尚且不能整合锡伯族各部,倘若那黄台吉真的派兵来攻,阿爸也没有十足地把握能护得住你的安全。可是你嫁给了明朝皇帝,却是不一样了。
一来,你嫁给了明朝皇帝,便居住在关内,黄台吉那小儿已经在明朝的京师城下折了一回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