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寿正和石头说着话,一名青帮弟子走进来禀报:“师父,外面有人求见。”
“又是菠萝街的邱大炮吧?这个老小子,扣他几袋子盐,怎么没完没了的上门来要!告诉他,就说我没空,不见!”
“师父,不是邱大炮。是一位姓高的先生。”
“管他姓高的姓矮的,不见!当我成国寿是什么人,说见就见!”
没过几分钟,那名青帮弟子又返回来:“师父,他说他是为了陈先生那批货来的,说您必须见他。”
成国寿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是陈靖恩派说客来了!请他进来!石头,你去摸摸底,看看这位高先生几斤几两,有没有资格来当这个说客!”
“是。”石头答应着走出大厅。
高非跟着青帮弟子刚一走进大门,身后的两扇朱漆铁门“咣当”一声关上。
石头站在通向大厅的鹅卵石甬道上,背着双手冷冷的看着高非:“这位高先生,按照规矩,想要见我们师父,你要先过我这一关才行!”
高非:“我怎么没听说青帮还有这种规矩?”
石头:“规矩是刚刚立的,你自然没听说过!”
高非笑道:“这是为我新设立的规矩?那还真是荣幸至极!”
高非闲庭信步走向石头,他看得出这个青年人手底下一定是有两下子,不然成国寿也不会派他出来。
石头眼看高非走近自己身前,突然大吼一声,上抢两步,一拳猛击高非头部,脚下紧跟着一记扫堂腿,动作连贯迅捷,一气呵成。
这样的身手在青帮众弟子中,也算是难得的一把好手,但是在高非的眼里,石头的出手速度还是稍显迟缓,慢了半拍。
他没有躲闪,看准来势,蓦然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抓住石头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掰。石头疼的不由得弯下腰,扫堂腿也没了力量,两条腿一前一后堆坐在地上。
“得罪了。”高非一抱拳,然后迈步向大厅走去。
石头心里不服气,他觉得是自己大意,不小心才被高非制住,大叫道:“你别走,咱们再比一次!”
“不用了吧,你没吃亏,我也没占便宜,这样不挺好吗?”高非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不行!”石头飞奔着追上来,借着冲刺的之势,腾空跃起,双脚连环踢向高非背部。
高非侧身躲过,吐气开声,大喝道:“中!”飞起一脚踢中石头胸口,“噗通”一声,石头从半空摔倒在地上。
大厅门口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成国寿拍着巴掌走出来:“好身手!”
高非只听说过成国寿的名字,从没有见过本人。负责带路的青帮弟子引见说道:“高先生,这就是我们师父。”
高非抱拳拱手:“早就听闻外滩一只虎成国寿的大名,今天幸会!”
成国寿:“我就是在江湖上闯码头混饭吃,承蒙朋友们给面子,送了这么一个绰号,都是虚名,哪来的大名。”
高非:“当年在外滩,一人勇斗十几人,身中数刀仍毫不退缩,这件事难道也是虚名?”
所谓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不喜欢被人提起当年的荣耀,尤其是被一位看起来很有来头的人提起,更是会让当事者心花怒放。
成国寿大笑着:“没有那么神,当年我是一个人打五个,十几个是没有的事,外面的传言都是夸大其词。高先生,里面请!”
大厅内,布置的很有江湖帮派风格,一把高高的太师椅后面是一个斗大“义”字。左右两侧是两排木椅顺延排开,这是仿效臆想中的水泊梁山聚义厅的模样,只差罗列一些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成国寿对跟着走进来的石头说道:“我常常和你说,不要总是目空一切,觉得自己练了几年功夫就天下无敌。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遇到真正的高手,这回该服气了吧?”
石头面带羞愧的说道:“师父教训的是,石头受教了。”
高非摆摆手:“成先生,我今天就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算不得什么。”
成国寿:“石头是我门下最能打的,没想到在高先生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下来。不知道高先生是做哪一行?在哪发财?”
高非看了看四周,成国寿明白他的意思,一挥手吩咐他的弟子们:“你们都下去吧。”
“成先生,我是军统上海锄奸队,姓高名非!”高非也没打算隐瞒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成国寿惊讶的说道:“军统锄奸队的人?难怪手段这么了得。失敬了!”
高非:“成先生您客气,咱们也不用绕弯子,开门见山说吧,我这次登门拜访,是为了陈站长的那批货而来。”
成国寿:“高先生是军统的人,怎么还和中统的人搅在一起?这要是让你们戴老板知道了,恐怕是不太合适吧?”
高非:“在抗日救国的大环境下,党派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何况是同在政府中的两个部门。”
成国寿干笑着:“那是,那是……只不过这批货,其实我们也是有苦衷,陈站长蓄意低价大量收货,然后等到我们的烟馆断货,他再高价出售。烟馆生意一直是我们青帮的主要收入,我又恰巧负责这一块,陈站长这么干,实在是太不仗义,我是不得已才扣了他的货。”
高非懒得去掺和他们这些烂糟账,只想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完,至于成国寿听不听,那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当下淡淡的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