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看着地上画的简图半天才又问:“若是要受招安,直接找你就行吗?”
李不弃背着手绕着树踱了两圈却摇头:“不成,现在有人要找我晦气,绝不会再让我立功。若是你们和我瓜葛上,招安这事儿绝对办不成。”
秀才直接懵了:你说这么热闹怎么又办不成了,这不是逗我吗?
看着秀才不知所措的样子李不弃却笑道:“金知府就在县衙,你们要求招安需要先找他。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法子写文书。若是他允了招安,我就求皇帝把你们要过来。”
秀才根本不相信:“若是那官儿不允呢?”
李不弃笑的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不允最好,这样你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找我要求招安了。不过若是金知府执意不肯,这事儿也不一定能成。”
“呃,那不还是办不成?”
“你们可以把事儿闹大,让朝廷不得不兵镇压。给你透露个消息,现在京城枢密院正乱着呢,没空管你们的事儿。你们若是把事情闹到金知府控制不了的地步,金知府就插不上手了。你们闹得越大,我就越容易把你们弄到手下。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本事把事情闹大,若是你们连这个都做不到,我就要重新考虑对你们的用处了。”
罗秀才还是有些迷惑:“要闹多大?”
李不弃暗示:“你们都攻破过那么多州府了,这事儿就不用我出主意了吧?重要的是不管事儿闹多大,都尽量不要杀人,不要防火。当然你们既然说反贪官不反皇帝,如果能揪出几个贪官污吏来倒是不妨事。对贪官污吏除恶务尽,皇帝一道诏书立刻降服,你看官家该多欣赏你们的忠心。”
罗秀才已经给雷得外焦里嫩了,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度圣贤书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主意。虽然他的心里再次对李不弃的人品打了大大的问号,但是同时又觉得李不弃想得这么周全总不会是为了专门骗自己的。因此他选择了相信李不弃:“难得提举谋划如此周密,这样办招安的事就成了吧?”
李不弃却摇头说:“秀才应该听过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如何周密的谋划都有可能出岔子,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如果事有不谐,我绝不会承认有这么一件事,也绝不会承认对你说了这么一番话。”
“呃?可若是事有不谐,我们怎么办?”
“正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人还是要靠自己,不能光指望别人。这样才能随机应变。”
“这,这”秀才已经无语了。
李不弃说:“如果你们觉得行,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做。记住一定要快,因为我可能待不了多少日子。若是觉得不合适,就自己想办法吧。为了防备有人察觉我们之间的联系,从今后直到你找我要求招安,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了,以后怎么做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说完,他拱拱手就带着陶林继续往城门方向走,看到离秀才远了才对沉默的陶林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手很阴险?可是眼看着那些当官的处心积虑想要害死我,害死振武军,不让他们知难而退,将来这几百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陶林沉声说:“官人说得对,那些当官的从来都是把别人当炮灰,不想给他们整死只能和他们斗。俺只是想若是海外有这么大的地方,俺也想去海外挣一番家业,省得受那些官的欺压。”
陶林的爹曾经也是军头,因为剿匪时受了文官的瞎指挥中了埋伏,结果文官要找背锅的,就把他爹按了个通匪的罪名给砍了,可想而知陶林的心理阴影有多大。所以李不弃才敢和秀才讨论这种杀头的事也不避讳他,有共同语言嘛。
刚进了城门,就看到一个差役飞跑过来,见到李不弃连忙行礼:“李提举,府尊请你和几位指使,监军过去呢。”
李不弃说:“好,那你快去叫他们,我就在县衙等他们。”
李不弃到县衙门房不多时,王昭明和宋元吉就到了,三人一起进了县衙参见金知府。
金知府还算和颜悦色:“李提举,昨日你说的话仔细想来也有道理,看开确实是老夫想的差了。”
李不弃也忙逢场作戏:“智者千虑难保没有一失。府尊每日日理万机,有想不到的也是人之常情。小子昨天张狂了,还请府尊见谅。”
两人互相虚伪一番,看着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但是金知府下面的话就破坏了气氛:“李提举,昨夜连夜审问你擒得的贼人,他们一口咬定最近阳翟县抢劫四个庄子的大案却不是他们做的,而是有另一股贼人。那股匪人凶悍得很,还曾是杀败过钻天寨。”
“本官忧心若不把这伙贼人拿获,地方上还是不得安宁。因此本官已经了公文要求振武军把这股贼人也拿获再班师回京。以陛下仁德,想来必然会准的。既然振武军本就有协助本府剿贼之责,依老夫看不如就立时前去剿灭这股贼人如何?”
李不弃先看向宋元吉,他是监军,若是他不同意,那么李不弃才不用废话呢。宋元吉想了想说:“原本陛下和枢密院给振武军的军令皆是协助颖昌府剿灭作下案子的贼人。既然如此,那么振武军却是责无旁贷。”
金知府立刻微笑起来。李不弃于是转向金知府:“既然如此,下官愿为府尊分忧。只是不知那些贼人现在哪里?有多少人。”
金知府说:“被俘的贼人说他们就在离钻天峰不远的山中。”
“喔,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