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李璋因为肃清京城弥勒教有功升官了但是仍然兼任提举捕盗司,连广智虽然仍任机宜文字,但也正式授了武官。而且皇帝还决定扩充捕盗司的编制,命捕盗司把侦缉范围扩大到京东路、京西路和河北路,而职责也加了一个“监察不法事与里通外国之事”,捕盗司的职权眼看就扩张起来。
这让文官们很恼火。虽然皇帝这个“监察不法事与里通外国之事”原本只是指和弥勒教、辽国、西夏有牵扯的案子,但是只要捕盗司运作起来肯定是连官员也可以监视了,这是不可容忍的。于是文官们开始众口一词劝谏皇帝,说是这样会造成百姓的恐慌,并且侵害地方官的职权,又增加了朝廷编制,耗费钱财,“官民皆不便之”,请罢此议。结果皇帝打嘴仗又输了,捕盗司还是只能在京畿缉拿盗匪。文官的利益真是一点儿也侵犯不得啊。
幸好皇帝提出从京畿各县选拔百姓服兵役的提议得到了新任参知政事吴育、枢密副使丁度、监察御史包拯等人的支持。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三司上下几乎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因为用服兵役代替募兵省钱,而三司现在快给钱粮亏空逼疯了。
不过在大宋朝堂上办什么事都要磨上几年,这事儿不吵上几个来回是不会有结果的,李不弃也不着急只当是看戏。
相比皇帝做事处处掣肘,李不弃自己的事情却是推进顺利。从登州回来的人报告义军五百余人已经分两批在耽罗岛登6,还运去了几十头牛,还有大量的猪羊鸡鸭用来繁殖。耽罗岛上本来就有驴子大小的本地马,所以驴可以暂时不带了。在向耽罗的最高统治者“星主”进献铁锅、农具、粮食等物资后,“星主”大喜,划出一块土地供义军耕种居住。李不弃开拓海外的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
酒坊的管事报告新出现了一家河北的大客户,连续两次买走了几百坛积压的烈酒。李不弃听了放了心,这应该是郑恩已经打入弥勒教并且按照计划行事了。
蒸酒精总会剩下一些可称为烈酒但是又没有继续蒸馏的价值的残酒,可宋人更喜欢酒精度低的浊酒,烈酒难推广啊。相对来说还是北方人更喜欢烈酒一些,弥勒教不可能在辽国没有信徒,所以让弥勒教把这些酒卖到辽国去就是废物利用。当辽国人喝惯了烈酒之后,李不弃都准备把酿酒的方子送给辽国,这可是给辽国送葬的大杀器。
从府州运来的纯碱已经开始用在了制造玻璃上,并且开始在市面上销售。这些纯碱都是按照李不弃的法子在府州经过重新结晶提纯的,质量比现在市面上销售的大多数纯碱都要好。这就省去了李不弃再费柴费火自己把市售的纯碱重结晶一遍的麻烦,因此玻璃作坊的纯碱供应全都交给了府州。因此折继长在回陕西之前千恩万谢。
现在的玻璃就不愁卖。这不明州的杨百顺又跑来找李不弃,想着再弄一批玻璃器回去。海商都有钱啊,李不弃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有钱人。他笑眯眯地问杨百顺:“你们出海,波涛万里,甚是凶险吧?”
杨万里说:“那是自然。每年都有船只回不来的,俺们就是拿性命挣钱。”
李不弃说:“看来这风险很大啊。你们既然从海上赚了这么多利润,就没想着作些风险小的生意?”
“这个倒是有,只是我家时代海商,做别的不太在行,因此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想买地,明州地又少。”
李不弃便接过话来:“那就像个土财主,把赚的钱都挖个地窖藏起来?”
“咳咳”杨万里给呛了一下,喘匀了气才说:“出海风险太大,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知什么时候船就沉了。为了能东山再起,总要准备一笔钱以防万一。”
李不弃说:“那就是说你家有好大一笔钱闲着无用是吗?不瞒你说,明年我想办个钱庄,为一桩织布的大买卖筹集资金。这事儿能赚大钱。咱们也算熟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因此我跟你说一声。你家可以选择入股,也可以选择存钱吃利息。入股收益更大,吃利息进退自如。”
杨万里忙问:“这钱庄是怎么回事,提举仔细跟我说说?”
李不弃说:“到我书房去谈吧。我写了些东西你可以看看。”
在书房里,李不弃把自己写的《钱庄章程和计划》拿给杨万里看。作为杨家培养的下一辈接班人杨万里不缺眼光,他敏锐地觉察参与钱庄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参与钱庄可以帮助杨家打通人脉,往别的行业展。海商虽然获利丰厚,但是风险也大,不知道哪次沉一条船,可就白白辛苦几十年,所以早就想找个别的来钱门路托底了。只是杨家家大业大调头不易,杨百顺认为这个机会应该好好抓住。
不过这么大的事就是家主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他于是说:“提举,这章程可否让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商量一下再作决断?”
李不弃说:“跟你说这事儿是我临时起意,这《章程和计划》只此一份,你若要带走需要再抄一份。这样,明天下午我让人给你送去。”
杨百顺最后还念念不忘他的玻璃器:“提举,那么这次的玻璃器能否多给些?”
李不弃说:“这个自然。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去找玻璃铺子的人。”说着他又从一本书里找到一张条子递给杨百顺:“你家船再来往天方时,这些地方的铁有多少要多少。还有,从天方等地每次带些铜回来,再过几年大宋的铜还要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