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两天,每天豆腐都早早卖完,还要给大相国寺送好多豆腐,店里只有齐大叔和齐芳根本忙不过来,于是秋生、毛小乙和蔡林等人现在都在豆腐坊帮忙。
刘志伟上大学时曾经有一个暑假都在豆腐房打工,点豆腐也很有心得,指挥这帮小伙伴又是得心应手,眼看铜钱哗哗地进账。可是初八这天刚开门不久,突然街上一阵乱喊,牛二等人引着一群开封府差役径直奔豆腐房而来,到门口便喊:“谁是管事的?出来!”
齐大叔忙出来看时却是开封府的公差便打躬问道:“罗端公,不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姓罗的公差不耐烦地一摆手“少废话。你是掌柜?你家老板呢?”
齐大叔说“东家在大相国寺画壁画,想来此时应该在那里。不知出了什么事?”
牛二抢先说:“他家东主俺认得,现在应该就在大相国寺躲着。”
公差拿出一张牌票一晃,故意对着在场的人喊“有苦主告你家的豆腐吃死了人呢。现在苦主就在开封府,俺奉命拘了你等前去过堂,你们都跟我走一趟!”
说完二话不说一众公差们就一拥而上不但拿人,还封了铺子,连钱箱子也不放过直接抱了走。齐大叔吓得两腿发软,喃喃自语:“祸事了,祸事了。”
齐芳被锁链套着脖子走在他爹身边,悄声说:“爹爹放心,黑三郎早有安排,你就把心放到肚里。”
齐大叔正要问有什么安排,身后一个白役踹了齐芳一脚:“不得私自串供!”齐芳狠狠瞪了那白役一眼,不言声了。
一大队公差拘了一大群人,再加上一大群人尾随看热闹,街市上的人们就全惊动了,到了大相国寺时已经成了浩浩荡荡的庞大队伍。在大相国寺公差不敢放肆,姓罗的公差自己进去向管事的僧人交涉要带走李不弃。
无智听到消息忙先跑到李不弃作画的地方:“小哥儿,怎么会这样啊?你那豆腐怎么会吃死人?”
李不弃气定神闲放下画笔:“这五六日了,寺里可有因为这豆腐吃坏人的?大师说那点儿石膏能不能吃坏人?”
无智摇摇头:“这却没有。”
李不弃伸出两个指头:“小子想此事原因可能有二。一是碰巧死了人,家人为了讹一笔钱所以诬告到开封府。二则是以诬告逼小子说出秘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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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智一听李不弃的第二个推测立刻恶向胆边生:“贫僧也是这样想。小哥儿放心,我这就让无识师兄派人去开封府,把诬告之人治罪!”
李不弃却摇头道:“不问青红皂白就治人家罪难免让不明真相的人说大相国寺仗势欺人。而且不说明白以后白玉豆腐就没人敢买了。所以此事不可急躁,只要寺里派个能说上话的管事去开封府作个证就行了。诬告的事还是要当堂说清楚才好。”
无智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于是点头道:“既如此你先去开封府,寺里的人随后就到。”
崔白倒是够义气:“小友,我陪你去开封府吧。那里并非什么好去处,我还多少有些面子。”
李不弃谢过他的好意说:“崔大家放心,小子能够应付的来,不会吃亏的。”
李不弃随小沙弥走出庙门,罗公差验明正身立刻一抖锁链套在李不弃头上,又踹了一脚:“好你个贼配军,害死人命还不赶紧随我去开封府?”
公差踹一脚也就罢了,走在路上牛二还凑过来走几步就踹李不弃一脚骂一句贼配军,公差们也不制止,跟着一起踹李不弃。李不弃本想只拿牛二一人立威的,现在下定决心要把这些开封府的公差一勺烩了。
在姓罗的公差又骂他“贼配军”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气沉丹田纵声说:“这位端公,俺只是在禁军作过书办,俺家也只是禁军,并非配军,更非贼!诬良为贼可是要受罚的!”
宋朝士兵脸上要刺字,但是和刺配的囚犯还是不一样的。而且开封城驻了大量禁军和厢军,他们虽然地位低下但是也不是随便能惹的,因此只有文官才敢以“贼配军”当面折辱军人,普通人却不敢当面如此称呼,就如白牡丹只敢称狄青为“斑儿”不敢称“配军”一样。
这次姓罗的公差收了尤文才的钱要他折辱李不弃,有尤文才撑腰他有些有恃无恐了,又认为李不弃已经是死人了,听李不弃教训自己当即大骂道:“你个杀才竟敢教训爷爷?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军营之中除了贼配军难道还有好人不成?”
李不弃沉声问:“你是说军伍中都不是好人了?你可有胆在开封府大堂上说?”
罗公差象看死人一样看向李不弃:到大堂上几板子就能打死你,还有你说话的份儿?他趾高气扬地喊道:“到了大堂上俺也敢说军伍中都是贼配军!”
李不弃冷笑道:“你到时敢承认就好!”
围观的人们都笑嘻嘻地看着李不弃被骂作“贼配军”,显然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让刘志伟想起在日俄战争前俄国士兵被象对待牲口一样对待,走路都不能走人行道,结果就是战斗民族拼刺刀居然打不过日本人,最终结果就是俄国在日俄战争中战败。历史是不是很相像?
一个国家如果视自己的军人为贼,那这个国家怎么会有国防?光防着被当做贼的军队都来不及,哪有精力去防范外敌?这大概就是宋朝虚弱的原因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