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大宋是不是应该如兄弟一样对待辽国?辽国打西夏,大宋无动于衷是不是不对?”剩儿很天真地问。
李不弃自从上了停止对西夏岁赐的奏折以后,就暗暗推动民间对辽、夏战略的大讨论。象剩儿这样的小孩子都被这场关于大宋应该如何对待辽国的讨论影响到了,李不弃很满意自己这场宣传的效果。当然更满意的是自己一说河北可能打仗,河北的官场已经人心惶惶了。
听到剩儿问的问题,李不弃呵呵一笑说:“大宋如何对待辽国并不完全是大宋能够决定的。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辽国真以兄弟待我大宋,大宋不把辽国当做兄弟,那就有悖于做人的原则。可是什么时候辽国把大宋当做兄弟了?大宋把辽国当做兄弟岂不是让人耻笑?”
“啊!我明白了。”剩儿小大人似的点点头,然后又问:“可是老师既然根本就不准备把辽国作为兄弟之国对待,为何又要违背与西夏的盟约呢?”
李不弃问:“西夏去年犯边一百余次,甚至出兵数万围我城池,你说西夏遵守盟约了吗?”
“没有。”
“那么你说大宋遵守这样的盟约有什么用?只为了捆住自己的手脚吗?此次借辽国征伐西夏废了这盟约一来名正言顺,二来西夏正是虚弱之时难以立刻报复,大宋有时间加强边备,三来又对天下展示大宋的诚意,让辽国在将来西夏再侵扰我大宋时至少要表面上站在我大宋一边。这是上天赐给我大宋的机会,若是不能抓住只怕就是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哦。剩儿明白了。那么老师,辽国真的有可能再次大举南侵吗?”
“这要看辽国今年粮食缺口有多大,辽国能从西夏虏获多少牛羊。如果辽国人觉得他们需要抢劫,他们一定会想到大宋的。”
李不弃吓唬皇帝一下还是有效果的,赵祯隔几天就把李不弃叫到崇政殿询问辽国的动向。李不弃向他保证现在辽国的目标还是西夏,只有在辽国不能从西夏取得足够好处之后才会打大宋的主意。
“不弃啊。你看最近这些日子好多人都上奏折谈论河北兵事,有人提出现在黄河改道,入海口就在辽国边界,辽国可能会用水师朔流而上直取东京。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啊?”
哦,真是奇思妙想。李不弃说:“先不说辽人有没有使用水师的本事,若是辽人真的敢朔流而上来攻东京,那却是我大宋求之不得的呢。”
赵祯忙问:“怎么讲?”
“太宗开凿金明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操练水军吗?我大宋的水军对辽国那是强项,而且在黄河上我军迎击辽军是顺流而下,正得上游之利。辽国深入我大宋境内以彼之短击我之长,对我大宋来说岂不是好事吗?而且是大好事啊。”
赵祯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是朕多虑了。”
李不弃说:“辽人无论从水路还是从6路进攻,都是要经过河北。只要河北的军事布置好了,辽人便无可乘之机。因此臣请从陕西调几个能打的人来驻守河北。臣估计辽国这次打西夏定会给西夏造成很大的损失,而且西夏内部还会有一阵混乱,陕西暂时不会有大事。把知兵之人放在那里有些浪费了。”
李不弃很少举荐人,赵祯忙问:“调哪几个来河北呢?”
李不弃说:“臣觉得可以调狄青、张亢、景泰、种谔等几人到河北,对了,还有河东的郭逵,让他们驻守保州、祈州、真定府等地。如此可保河北无虞。”
赵祯站起来走到屏风前看了一眼,说:“不弃有心了。如此朕就把这几个人调到河北来。”
李不弃又说:“这一科清源书院进士及诸科及第者八十三人,其中不乏先前往河北救灾者。因感念陛下隆恩,得知河北可能有事后皆欲往河北报效。只是臣听说河北官员对清源书院观感不好,臣恐他们去了,会被人泼一盆冷水。”
这个时候皇城司提举甘昭吉插嘴道:“官家,现在河北可是有不少人听说要打仗,都四处活动要调离河北呢。清源书院这些人此时却要往河北去,确实是忠心得很。”
赵祯大喜过望,立刻说:“好,好。不弃你不必担心,朕不会让他们受苦的。”
李不弃说:“那么臣代他们谢陛下了。”
呵呵!搞定!在河北打进钉子去了。将来河北就是清源书院的实习基地啊。
在大宋做官,河北可是好地方。若是平时,李不弃别说想往河北安排几十个人,就是几个人也难。可是李不弃把这辽国可能进攻大宋的风声一放出去,再加上河北刚遭了灾,河北的官位立刻就不值钱了,官缺就没有人争,就是在任上的很多官员都开始以各种借口。
从去年开始,河北这些官救灾时不长眼想贪墨的给包拯办了一批,和向辽国走私粮食的事有瓜葛的又给包拯弹劾了一批,现在又了一批,空出来的位置安排五六十个人是绰绰有余。
四、五月份,赵祯对河北的人事大动干戈,调郭逵知保州、张亢权知祈州、王克臣知真定府、景泰知赵州。狄青也调任步军副都指挥使留京听用。据说皇帝对狄青很器重,不过李不弃并没有主动和狄青攀交情。将来狄青还是李不弃一张护身符呢。
四月中旬,派往耽罗的使者终于回来了,怒火冲天地在朝堂上报告自己不但受到了岛上宋人的冷遇,而且他前脚刚走,那些人就把高丽人一支舰队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