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布库其实心里也闪过决死一战的念头,但是他明白,自己部落的战士不过一千多人,辽国却可以源源不断派军队来,就算是用人堆也能把自己的部落轧平。所以他苦涩地说:“可是契丹人可以派十万人来。”
陶林说:“契丹两次对大宋战败,对西夏也没有打赢,国力损耗甚大。这两年来税负有多重,有多少百姓逃亡,哥哥是知道的。只要拖个一两年,别处未必没有造反的。到时候,契丹皇帝未必能顾得上这种偏僻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又给麦布库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儿:“若是到时支持不住,这一两年里也应该能够找到个合适的去处从容转移了。不然,现在秋天眼看就到了………”
陶林没有把话说完,麦布库等人都明白:秋天马上就到了,冬天也不远了,没有足够的储备部落是无法度过严冬的。
麦布库与手下几个首领互相看看,觉得陶林说得有理:相比立刻就抛弃一切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面对未知的未来,还不如找好落脚点再从容地走,说不定受的损失还少些。
几个性子急的首领已经大叫要和契丹人打一仗了,几个沉稳的首领也不反对,只默默看着麦布库。麦布库半天才一咬牙:“爷爷告诉我,我们的祖辈本来生活在水草丰美的地方,是因为契丹人的压迫,我们的部落才流落到了这里过活。但这些年来,我们还是没有逃过作为契丹人奴隶的命运,如今也该让契丹人看看我们渤海汉子不是天生奴隶了!”
其他几个部落首领随着麦布库这一声大喝都拔出刀来跟着吼叫起来,引得人们纷纷围拢在大房子门前。麦布库大踏步走出房门,命令击鼓聚集族人,陶林也命人传命各生产队头领速到议事厅报到。
在等待人员聚齐的时候,麦布库对陶林说:“陶兄弟,我们不能等待契丹人来攻打我们,尤其不能让契丹人把周围的部落都集结起来。很多契丹人已经不复他们祖先的善战了,只有契丹皇帝的宫帐军依然是精锐的,单独打苏州的契丹人我们一定能胜利。但是契丹人会用部落的战士先对我们进攻,那样就会是一场恶战。”
陶林其实也想先下手,就问:“哥哥说该怎么办?”
麦布库把大手一挥:“我们去把苏州打下来!把契丹人在城里就干掉。这样周围的部落就会观望,不会主动进攻我们了!土力盖说,苏州的契丹人并没有加强防守,如果足够幸运我们能够混进城去,打契丹人一个措手不及。”
事情一旦决定,就要抢个先下手的机会。这是这些刀口上舔血的部落的行事原则,陶林也觉得麦布库说得有理,立刻就同意了。
部落这种落后的社会组织形式在战争方面却有独特的优势,就是效率高。几个头人都同意了麦布库的计划,部落里一千战士一阵喧嚣后就骑上马向北飞奔而去了,只剩下陶林向这里的宋人宣布战争开始了。
在旅顺口定居的宋人很多都跟随陶林打过辽国水师,一听要和辽国开战立刻摩拳擦掌。陶林宣布,打辽国占领的土地,就是他们自己的,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块儿。这辽东的土地有多么肥沃,这些人已经看到了,弄一块地,又没有苛捐杂税,这就是百年的基业啊。对这些一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人来说,命不值钱,为自己,为子孙挣一个好生活才是真的。
在陶林一声令下之后,人们各自在头领的带领下行动起来,武器库打开,火铳、弩弓和火药都被发放到人们手中,苏州通往这里的要道被监视起来,船队准备出发接应麦布库。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按照生产队和船队形式编组的,所有人跟着自己的队长,队长知道该做什么,这天倒也是忙而不乱。
不得不说,一些契丹人确实已经不会打仗了。当第二天陶林带领船队到达后世被称为大连的地方接应麦布库时,正在港口等着陶林的阿布达禀报说苏州这座城墙不到三米高的小城已经被麦布库攻了下来,八百多契丹军在麦布库的突袭之下被杀了百余个,其余的都成了俘虏。但是在城下战斗仍在进行。
“是一个叫罗海的人,他在苏州有很多牛羊和土地,见到我们攻打城池,就率领家丁又联络了附近两个豪强进攻我们。”阿布达怒冲冲说道。
陶林笑道:“这些豪强对辽国还真是忠心啊。对这样的人必须清除掉。”
他撮唇打了一声唿哨,立刻鼓声就响起来,已经上岸的六百人在鼓声中列好队形,向着战场杀去。阿布达则连忙去给麦布库传信,让部落骑兵缠住敌人。
当六百汉人冲进战场,战争的天平立刻就倾斜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三百全身披甲的士兵,他们手中都持着火铳或者强弩,在接近敌阵后就娴熟地列好阵型,待麦布库的骑兵让开,就靠上前去对敌人一顿轰击和箭雨,把敌人打得人仰马翻。偶尔有没有被火铳和箭雨阻拦又冲破长枪的阻拦冲到他们队列面前的骑兵,前排的甲士就抡起铜铸火铳当钢鞭使,把敌人砸下马来,端的是杀法娴熟。如果仔细看这些人的额头上,都有或清晰或模糊的金印,表明他们都是出自大宋军伍或者是刺配的囚犯。
忠于辽国的武装从没有见过这等的威势,在遭受了严重伤亡后立刻转身就逃,麦布库的人随后追杀,陶林也问明罗海的寨堡位置,派了四百携带四门盏口铳的部队助战便进入了苏州城。
那位企图杀人灭口的刺史已经被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