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弃脑子灵光一现想起了朱棣这个大牛人,脱口而出:“向辽人宣誓我大宋死战决心最有效的莫过于表示‘天子守国门’的决心。”
赵祯一双眼睛盯着李不弃:“你是说御驾亲征?”
李不弃总觉得最近高遵裕特么的故意给自己灌输朝堂上的故事,所以他很清楚寇准把真宗皇帝弄到河北去御驾亲征一回结果就给贬到雷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他李不弃现在是要保存自己,发展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冒险鼓动皇帝再搞一次御驾亲征:“臣不是要陛下亲征河北,这次形势不至于如此危急。臣以为除了集结大军于河北作出决一死战的准备,还可以在河北选一大州建造行宫,甚至定为北都,就可以宣誓天子将亲守河北。辽人知道了必定知晓我大宋固守河北的决心。”
赵祯想了想说:“嗯,这个法子不错,亏得你想出来。”
随后他又问:“刚才你说不愿给不会打仗的人指挥。难道你对边军将帅就这样不看好?”
李不弃说:“河北的情形臣不知晓,但是在陕西时真是让瞎指挥的将帅吓怕了。”
赵祯很理解地点点头:“你是说任福吧?任福就是为人太轻率,所以才中了埋伏,失陷了那么多人进去。”
从赵祯的语气中李不弃听出了赵祯的不满,显然是好水川失败的锅已经全由任福这个死人背了。不过现在李不弃要给任福正名,不然皇帝根本不知道文官的愚蠢,韩琦也会按照原来的轨迹爬上宰相的位置。就算光是因为私人恩怨李不弃也不能让这家伙当上宰相。
他立刻跪在地上对赵祯说:“陛下,按理说臣不应该议论国家重臣,但是既然臣亲自经历好水川之战就不能不对陛下说个明白。把好水川战败的责任都推到任福将军一个人头上实在是冤枉了任将军。”
赵祯挥手让无关人员退下并且警告:“今天的事不许传出去。”
等人退下赵祯说:“你大概不知道在任福出征前韩稚圭曾有手令与他,令任福可战则战,不可战则据险设伏,截敌归路,并严令‘苟违节度,虽有功,亦斩。’只是任福贪功心切才中了埋伏。”
李不弃却说:“臣在陕西时也是以为中伏皆是任将军大意,可是回到东京后却听说此前韩经略曾向陛下上进攻夏贼之策,其中言及夏贼倾国之兵不过四五万,而好水川之战后又言好水川一战夏贼动用十万大军。不知可有此事?”
这下倒把赵祯问住了。从小赵祯受的教育就是皇帝只要选贤任能就好,具体事情由文官们去做就好,因此他这个皇帝习惯性地不去注意奏折中的具体数字,皇帝嘛,知道个大概就好。
在争论对夏贼采取攻策还是守策时因为争论时间长,他隐约记得韩琦的奏疏中是说夏贼有四五万兵力。但好水川之败的奏疏送来时他光顾了生气着急了,根本就没注意上面提到夏贼出动多少兵力,完全没有印象。
赵祯只好看向张用和,张用和连忙说:“小的记得确有此事。韩知州是先说夏贼约略四五万,后说有十万之众。”
李不弃从一帮衙内口中确认此事后就注意到这个,也许韩琦说西夏出动了十万人只是减轻他战败的责任,但却留下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把柄,被揪出来也怨不得别人。
李不弃说:“好水川之战时任将军麾下万余人能与十万夏贼激战竟日,可见我大宋将士战力之强。若是夏贼果如韩经略所说倾国之兵只有五万,还要防着别处我大宋官军和镇守州府,能集于好水川的绝不可能达到三万,那么任将军纵使中伏坚持到援军到达也很容易,自然是可以战的。
所以臣以为好水川之败主要还是败在缘边帅臣根本就不清楚夏贼的情况,这样打仗就如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渊,就没有不败的道理。”
赵祯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是韩稚圭孟浪了。可是我大宋承平已久,缺乏知兵之人,要选出个能统军的人实在不是易事。”说这话时他想起刚才李不弃对辽国一番议论很有见地,不禁问道:“你既然是在军中待过的,可知什么人才堪将帅?”
李不弃现在并不准备推荐狄青,推荐狄青却又不能罩着他反倒对狄青没有什么好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陛下既然问了,臣就出个主意让陛下能试出来谁的才能足以担当他的官职。”
“哦?你说。”
“陛下只要下旨令缘边将帅在规定时间里写明夏贼有多少兵力,都分布在哪里。能写出来的,写的详细的,与事实相符的说明此人不但用心收集夏贼情报,而且有手段弄到情报,这样打起仗来便有的放矢,不会给夏贼赚了去。相反则是根本不用心或者没有手段的。连夏贼有多少,在哪里都不知道,打起仗来必定要败,这样的人还是赶紧撤换为好,免得丧师辱国。”
赵祯连连点头:“有道理。只是规定多少时间为好呢?”
李不弃竖起一根手指:“一刻钟,最多一个时辰就够了。若是这位官人平日将敌军的情况了若指掌自然能写出来,若是毫无了解遇事现去查问,临到有敌情之时不出昏招才怪。而且此事须得陛下令走马承受去做,才可防止作假。”
走马承受是皇帝派到各地监督官员的太监,自成系统,只向皇帝负责。只有动用走马承受才能保证考察结果的准确性。
赵祯正在为这些缘边帅臣屡战屡败头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弄清这些帅臣到底会不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