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赵祯的意思立刻就要找几只猫试试,可是李不弃告诉他总要先捉些老鼠,这就要一两天时间,赵祯这才把实验的时间定在四天后,让李不弃先带人捉来老鼠备用。
这时候小太监也把李不弃值房里的文稿抱了来。吕夷简他们本来以为有个四五份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好多啊,需要三个小太监才能抱来。
自从李不弃他们在四门学门外与文人士子交锋之后,那些文人可是写了不少文章,而且写了文章生怕勋贵子弟和李不弃看不见,都不用抄录,直接抄好了送来,完全是一副“用文采碾压你”的姿态。李不弃都不用安排人去抄写,就积攒了这么多文章。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所以说机会都是给有心人准备的。
那些文人士子说祖制不好使了,相公们说必须遵守祖制,虽然两边说的不完全是一回事,但是只要相公们表态维护祖制李不弃就有把握在民间把水搅浑。
有几个文人不觉得自己才智高人一等的?一旦见到自己意见不被接受肯定立马开喷,谁让大宋对文人特别宽容,不会因言获罪呢?不知道文人士子和宰相互喷是个什么情形?文人之间互喷一定很好看,关键是他们一互喷立刻就能彰显“祖制”的缺陷。
若是相公们在此事上模棱两可就更好了,那么铁板一块的“祖制”就会出现些许裂痕,李不弃就有机会挖墙脚了。虽然“祖制”是一座大山,但是俗话怎么说来着,“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李不弃有得是时间啊。
三位宰执一看抱来了这么多文稿就有点儿头大——你李不弃也太好学了吧?
赵祯先拿起一篇文章,扫了一眼便说:“原来是任副枢的孙子写的啊?这个要看看。”
其实重点李不弃都画好了,就是说情况不一样了,祖制不好使了那一段。
三位宰执也各拿起一份看起来,章得象一看手里这篇文章的作者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竟然就是他侄子。他不由得瞥了一眼李不弃,见李不弃仍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不由在心里大骂起来。
正在章相公进退维谷的时候吕夷简已经下了结论:“都是一派胡言!这些人应该申斥!应该问问学正究竟是如何教出这等狂妄之徒!”
赵祯问:“吕相公以为不妥么?”
“臣以为质疑先王教化之法,质疑圣人择人之法,此为狂妄。”
章相公赶紧把手里侄子的文章攥成一团:“臣也以为写这些文章的人甚是狂妄,必须申斥。”两害相权取其轻,章相公可是顾不得侄子的面子了。
两位相公意见一致,赵祯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失望:“哦,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相公办好此事。只是年轻人容易思虑不周,给他们说明缘由就是了。”
晏殊没有说话,反而一直仔细的观察着皇帝的表情。皇帝眼中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失望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晏殊再次确定皇帝已经有了改革的意思。
现在不改革也不行了,光是一个财政压力就难以解决,继续向民间搜刮会出事的,皇帝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心里认为吕夷简和章得象不过是在螳臂当车。
他心里有些暗暗庆幸。吕夷简和章得象反对改革,那么必然会被意欲改革的皇帝拿掉。现在辽国那边快消停了,宋夏也要议和,皇帝就不必像战时那样必须保持朝堂的稳定,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吕夷简和章得象被拿掉,按照排序就是他这个参政上位的时候了。
两位相公要申斥写这些文章的人,那些文人士子肯定是不服的,两位相公如何避免被文人士子的口水淹死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啊。幸亏李不弃把这些文章这个时候抛出来啊,这事儿可以让吕、章两人头疼,若是晚几个月只怕就是他这个新任宰相头疼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李不弃,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以前这样的东西是无论如何到不了皇帝眼前的。这个李不弃生出多少事来,不能让他留在皇帝身边了。”
吕夷简和章得象回到宰相的值房才发起愁来。两位宰相年纪都大了,在朝堂上混的久了,经常给人弹劾成筛子,对什么“君子”的名头已经不大看重,不可避免的在面子问题上不太敏感。可是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发现这事儿真的不太好处理。
对读书人来说面子太重要了,你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就不给你面子,真要是一道申斥的公文发下去,那就有笔墨官司可打了。不过事情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反悔了,若是承认祖制可变,万一皇帝顺势发动改革怎么办?
就在两个宰相绞尽脑汁琢磨如何既维护祖制又安抚文人士子的时候,晏殊看似随意说了一句:“李不弃倒是个有想法的,若不是年纪小,倒也可以做些事情。”
两位宰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啊!无论如何先把李不弃从皇帝身边踢开。有了一份正式差事,李不弃就不能随便在皇帝眼前晃悠,便是皇帝想起来的时候召他去也不是那么方便了。不然还不知道他又搞什么事。”
章得象说:“朝廷军队对蛮夷屡战屡败,现在最需要一支强军。既然李不弃有练兵的法子那就让他去试试。”
晏殊提醒说:“可是他说现在的军兵已经无法训练啊。”
吕夷简不愧姜是老的辣,一皱眉头就计上心来:“他只说要良家子,而且年岁不能大。近年不是又招募了不少厢军么?刚招募的想来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