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迟爱艾起来做饭,迟解放就是睡大觉。
等饭熟了,迟爱艾就洗脸梳头。
张莲花也起来了,对着迟爱艾说道:“你动静小点儿,你哥没有睡醒呢!给你哥留了洗脸水吗?”
“西锅多半锅呢。”这么一大家子人洗脸水就得温半锅。
“给你哥多留点,小子不能用别人洗过的水,会说二淋子媳妇。”张莲花实在是太关心儿子的命运,这样的迷信话就当真的经常说。
蔺箫感到可笑,小子不能使剩水,小姑娘用就不会找二淋子男人了吗?
这是什么道理?传统的男尊女卑。
“丫头片子使剩水就可以了,你还天天用干净水洗头货,等你哥你爸洗完你再洗不行吗,烧这么多水多费柴禾,一点儿不会过日子,谁找这样的媳妇儿谁倒霉!”
这些话是张莲花天天早晨碎碎念的清晨曲,迟爱艾因为喜欢读书,一个月花家里的几块钱,恐怕父母勒令她辍学,不管张莲花怎么数落,就是一句不敢还嘴。
张莲花就是有气,养成了清早数落迟爱艾的习惯。
花着她的钱,不耍耍嘴皮子心里憋屈,有她读书的钱攒着给儿子盖房子多好,这个死丫头愣是学习比儿子好,在学校学习好出名,因为自己不让她上初中,学校的老师给他争取了三块钱的助学金。半个月自己还得搭两块。
要是不上学,在生产队干六年,怎么也能挣两千块。
在生产队一天她能挣一块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块,六年三六一千八,六六三百六,两千还出头儿,二十岁就找对象彩礼要个千八的,这就是三千块,够娶三个媳妇了。
三千块给解放上大学就是很富裕的。
张莲花天天这样算账,这就忍了一年了,过年读书还得花三十块,想起来就恼火。
要不是那点助学金的指望头,张莲花早就抓住迟爱艾不许她读书了。
三块钱的助学金如果是儿子得,再不让这个丫头上学,这一年又攒下不少。
可儿子的学校教师没有助学金,真是让她窝火。
占着国家三块钱的便宜,还舍不得扔,自己出两块钱还心痛。
其实迟爱艾跑家不住宿,不要买饭吃,就那三块钱的助学金还让张莲花抠出来没收进了她的腰包,就交学费一个学期几块钱是她出的,迟爱艾根本花不着她的钱。
迟爱艾有了助学金,真的没有花着她的钱,以前没有助学金的时候,买笔本子文具,一个月她就给迟爱艾两块钱。
有了助学金就再没有用她的。
可是她还总揪着以前花她两块钱的事不放当事说,就是想抠出那三块助学金。
蔺箫懒得听张莲花念咒,催促迟爱艾快快走。
以为迟爱艾不烦吗?她可是前世真正的十四岁的小姑娘,前世的悲惨,难道迟爱艾对父母没有怨气吗?以前她是极忍的,觉得自己读书就是理亏,死了一世的人,怎么也不像前世那样总觉得自己亏欠别人的。
论亏欠就是父母欠她的,哥哥更欠她的!自己为什么要忍辱负重呢?
自己心情不愉面上会带出来的。
张莲花看迟爱艾不愿搭理她:“你是妈我是妈?你的脸子给谁看?”
迟爱艾还是没有搭理她,匆匆的往外走。
张莲花怒道:“领了助学金不许花,拿回来给我!”
迟爱艾还是没有搭理她。
张莲花就嘟嘟囔囔,走出大门才听不到了。
这个时代姑娘怎么这样受妈~的气?
怎么这样宝贝儿子?
出大门就遇到艾迟池,这个小子是不是在这里等着迟爱艾呢,怎么那么巧就遇到,还不是专门等的?蔺箫不禁嘴角微翘。
蔺箫脱身出来,让迟爱艾跟艾迟池单独相处吧,自己可不当电灯炮。
蔺箫看张莲花太偏心,三块钱的助学金也往手要,决定探听一下儿张莲花的心态。
蔺箫恢复原身,隐形就到了张莲花身边,此刻迟子如才起来,张莲花给他舀水洗脸。
迟子如一边洗,张莲花一边嘚咕:“你说一个丫头读书有什么用?读多少有用吗?就是大学毕业挣钱了也不是我们的,都是给婆家带去,我们为什么要供一个丫头,供完了鸡飞蛋打,不供她就是仇人,日子这样艰难,真的不能让她上了,看看我娘家能得我什么济?养丫头就是白养。
我算了一下儿不如让她在生产队上班,一年三百六十五块,六年就是二千一百块,二十就找对象,要一千块的彩礼,就是三千,如果让她读书,这三千得不到,上到大学毕业还得三千,里外里的就是六千,你算算这个账,六千块能娶六个媳妇儿。”
“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账?你给谁娶六个媳妇?解放如果考不上重点,考大学还是没希望的。
爱艾是出奇的学习好,不是解放能比上的,让爱艾读,咱们家能出一个大学生,是会被村里的人另眼相看的,你让爱艾辍学,解放再考不上大学,供了十几年书再考不上大学,也是会被人看笑话,不能两个都误了,谁有希望就让谁上吧,爱艾有助学金,还是让爱艾上合算。”
“你这个账是怎么算的?闺女是外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供闺女真的是没用,不是我偏心,是我能看透事,没有你那么糊涂!”
迟子如笑起来:“你可是真糊涂,你看姑娘个个都是很顾娘家的,你不顾娘家吗?得儿子济的也是寥寥无几。哪块云彩有雨,谁也看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