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寿衣恢复原样,罗天阳直起身子,冷冷盯着吴江风,对这个赶尸道人实在有些看不透。
从他表现出来的道术看,不过只是黄符修为,为了钱财却胆大到赶五行子母凶尸,而且一赶还赶了五具,出乎意料地都顺利到达目的地,这绝不是胆大所能解释得通。
你说他身上有什么疑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上,一名修为如此低劣的老年人,哪怕送上门,巫灵教也不会要啊。
你说他清白,似乎也难以洗脱其身上嫌疑,不提前四具子尸情况如何,可四次喜神被掉包,这只子尸又不翼而飞,如何申辩自己没发现异样,无论是谁都不会信的。
被罗天阳盯得头皮发麻,吴江风哭丧着脸道:“罗道友,自与你在洪家湾分别后,一路行来,我真的没发现喜神有异样啊!”
嘿嘿冷笑几声,罗天阳责问道:“喜神是将要临盆的大肚子,穿着寿衣也能一眼看出来,它肚子干瘪下去,你看不出来?”
吴江风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低头沉思半晌,依然是一副哭丧的脸色,摇摇头道:“我好像没发现它腹部瘪下去。”
“腹部开了如此长的一道口子,即使没有尸血流出,那至少也有血气。身为一名道人,你是想告诉我自己闻不到,还是要告诉我你鼻子塞了呢?”罗天阳连声责问。
吴江风被责问得无从反驳,呆愣一会后突然说道:“罗道友,会不会是白天被人取走子尸呢?”
“吴江风!”听他说出如此荒谬的话,罗天阳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棺材怒吼道,“你当我是瞎子还是鼻子闻不到?你睁开眼瞧瞧,寿衣上有没有留下血迹,棺内有没有留下任何污秽?用鼻子闻闻,棺内血气有多强?子尸分明早就离开,连破口子上的血迹都已凝固多时。”
这一次,吴江风被责问得哑口无言,一脸懊丧地捶着自己脑袋。
“哼!”
重重哼一声,罗天阳转发身走出正堂,站在天井里,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思绪非常的凌乱。
赵秀才魂归时曾提过,进古道后就有一双眼睛在偷窥他,吓得他一路躲藏才安全回来。若偷窥他的是子尸,说明它的法力非常的强,而且从母尸中脱离的时间不会短。
子尸的逃离,如果是吴江风所为,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是巫灵教帮凶,还是被巫灵教胁迫?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害怕邪道报复,不敢说出真相?
想了好久,罗天阳想得头痛,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头又好像吊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踏踏踏……”
身后传来吴江风沉重的脚步声,他来到罗天阳身旁,怯生生道:“罗道友,你看会不会是白天被人取走子尸?要知道,邪道的手段层出不穷,取子尸时不留血污也可能办得到。”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罗天阳心下却不以为然,冷冷地反问道:“赵氏祠堂就在村边,白天人来人往,又有我们在这里,邪道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一反问,吴江风怔怔地站在旁边,非常无语。
只要小心防范,一只子尸对自己的危害不会太大,罗天阳心里暗叹一声,扭头对吴江风道:“吴道长,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就请你将喜神处理掉吧。”
“好,我现在就将喜神超度。”吴江风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声,转身往正堂里走。
喜神额头上贴了一道镇尸符,罗天阳不觉得它还有能力反抗,就没有跟进正堂,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吴江风走到棺材旁,瞧一眼里面的喜神,又扭头瞥一眼罗天阳,拳头捏得轻轻发响,心中愤怒不已。
臭小子,敢对我如此无礼,待会让你好瞧!
但有罗天阳在外等着,他又不敢拖延时间,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从太极八卦袋中取出一炷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地冲喜神行礼,嘴里念叨着要超度它的话,随后将香火插在香炉中。
拔下桃木剑,取出一道往生符,吴江风舞着桃木剑,嘴里念着往生咒,绕着棺材走起来,不时关注一下罗天阳,眼中闪着一丝狡黠的眼神。
绕走三圈后,他忽地用桃木剑挑开喜神额头上的镇尸符,手中的往生咒朝它一扔,待看到喜神双眼猛地一睁,心中不由暗自冷笑。哼,臭小子,你不是很能吗?就让你来收拾喜神吧。
听着吴江风念往生咒在超度,而喜神许久都没反应,罗天阳心里登时放松下来,迈开脚步正要往祠堂外,却突地听到里面传来吴江风惊恐的尖叫声:“尸变!”
尸变!怎么会尸变的?
罗天阳闻言大惊,刚收回迈出的左脚,就已听到吴江风蹬蹬的脚步声,还有他凄厉的嘶喊声:“罗道友,救命啊!”
“嗷!”
还没转过身,一声响彻云霄的厉嚎声从正堂内传来,震得罗天阳两耳刺痛,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尼玛的,这么厉害!
罗天阳脸色大变,心中暗骂一声,左脚朝前一撑,同时急忙提灵力护住全身。
“罗道友,救命啊!”吴江风又一声嘶叫,逃得更近了。
顾不上拔天残刀,也顾不上掏符咒,罗天阳以左脚为支撑点,猛地转过身,看到吴江风右脚刚跨出正堂门槛,而喜神却已经朝他飞扑过来,于是急忙大喊道:“趴下!”
吴江风似乎有着天然的逃命本能,话音未落就见他身子往前一扑,非常迅速地倒在台阶上。
喜神双目怒睁,张着血盆大嘴,嘴角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