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初一了断后,罗天阳就在小镇上歇息了七天。期间茅山派专门来人进行道歉,并带来罗太公的口信,让他继续在外历练,随时保持与族中联系。
小镇到市区只有两班车,罗天阳一大早就坐到班车上。可后来见到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把车厢内挤得水泄不通,连转身都困难时,他就把座位让给别人,自己从窗口爬出来,干脆沿着乡间公路步行前往城里。
阴天没太阳,走起路来还不算辛苦。走了三个多小时,罗天阳转过一个大弯道,就看到一个身穿道服的人,正从山冈滚落到公路上。他连忙跑过去问道:“大叔,摔得重不重?”
接到苏家迁坟的生意,易丰连着兴奋了好几天,装模作样糊弄几下就能赚到三十万元,这是做梦都要笑出来的天大好事。谁知来到迁坟现场,刚刚摆好道坛,正待装逼进行表演一番,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打了下来。
易丰身为神棍,这点眼力介还是有的,知道自己今日遇到硬茬。对于这种有钱没命花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肯干的。正在想着如何圆这件事,却见到罗天阳自己撞上门来,心念一转马上就有了主意。他从公路上爬起来,一脸严肃地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整理好身上的服饰,努力保持着一副世外高人的风采,摇头晃脑道:“无妨,无妨。”
神棍一只!还装什么高人呢。
罗天阳暗自鄙视一声,不想再理会他,于是马上拔腿就走,却被易丰伸手拦住,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扬扬手说道:“小伙子,你上去替本大师收拾下道坛,这五十元就是你的。”
尼玛的,五十元钱就想让我替你卖命,这算盘打得真是哗啦啦响。
看到一个神棍在自己面前装逼,罗天阳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本想一走了之,不过见这神棍不敢上去收拾道坛,心知上面肯定出了什么状况,就决定上去看看。
不过看到这神棍神气的样子,罗天阳就想作弄他一下。略一思忖,罗天阳朝易丰古怪地笑了笑,而后手一挥,易丰手上的纸币就刷地不见了。
易丰认为自己这等高人出钱让他收拾道坛,眼前这个年轻人还不得屁颠屁颠地立刻冲上去。可一见到罗天阳古怪的笑容,心里却不由咯噔一下,等再瞧到自己举在眼前空空如也的手,马上知道自己这个李鬼遇到了李逵,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装逼遭雷劈。”罗天阳冷哼一声,转身往山冈上走去。
罗天阳这话落入易丰耳中,犹如一记晴空霹雳。而见到那五十元纸币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自己手中,更是恨不得跪下去磕上几个响头。见风使舵是神棍必备之神技,他马上低声下气地朝罗天阳请求道:“高人,小老儿混口饭吃不容易,还请你多担待。”
“高人谈不上,小小的障眼法而已。”神棍这行业自古就有,罗天阳也不想去砸别人饭碗,忠告一声就继续往上走,“大叔,招子放亮点。世上能人很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是!是!是!你高人有雅量,小老儿在此谢了。”易丰马上就拍出一记马屁。
女儿婚姻不断出现状况,简直是嫁一个死一个,她那克夫的恶名传遍杭海,搞得没人敢娶,甚至连那些地痞流氓都退避三舍。急得苏友恒发动亲朋好友,东托西求又花出重金,才从一位号称“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大师那里,算出妨碍自己女儿婚姻的问题就在祖坟这里。并在那位大师主荐下,请了易大师这位知名风水先生前来主持迁坟。
选好吉日,雇好人工,召集苏家男女老少,好吃好喝好玩地供着易大师前来老家迁祖坟。正当信心满满地等着女儿转运时,谁知易大师还未作法,却毫无征兆地滚下山去。
苏友恒稳住众人,自己却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刚走到半道,看见罗天阳往上走来就问道:“小兄弟,有没有见到易大师?”
易大师?噢,是那个神棍。
罗天阳一愣,接着就呵呵笑道:“大叔,易大师说他无妨,让我上来替他收拾道坛。”
“啊……这……这坟都没迁好,易大师怎么能走呢?”听到易大师要收拾道坛走人,苏友恒顿时急了,“小兄弟,你替我向易大师美言几句。价钱好商量,但这坟得帮我们迁好啊。”
罗天阳暗自好笑,但也不想拆穿易大师的西洋镜,于是就说道:“大叔,我也是刚刚经过这里,被易大师雇来收拾道坛的。要美言的话,还是得另寻他人才是。”
“这,这,这,这怎么办才好呢?”苏友恒更急了,“今天迁葬的吉日是易大师自己选的,吉穴也选好了。正等着易大师主持迁坟,他却不干了。”
有易大师在,这坟也迁不了。神棍真是害死人啊!可怜的大叔,你被易大师卖了,还得帮他数钱啊。
罗天阳心里替苏友恒感到一阵悲哀,不过口中却说道:“大叔,易大师自有他的一番道理,还是等我收拾好道坛,再一起下去问个究竟吧。”
苏友恒迟疑好一会,才叹叹气,无奈地点头道:“那也只好这样了。小兄弟,你随我上来吧。”大师可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苏友恒再着急,也不敢违背大师意愿。
罗天阳跟随着苏友恒,沿着山道往上走了十多米,来到半山腰,看到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坟墓,坟前正摆着道坛,还有一大群男女老少正焦急地等在哪里。
“爸,易大师怎么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