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网娱马上联系了我，他们当时组织了内部技术人员进行验证，但是没有得到结果。我在发表论文之前已经经过了数学院的集体审议，所以论文不可能有问题，对于这次他们让我去做个讲座的邀请，我直接拒绝了。不过当时我确实需要休息，之前的研究耗费了太多精力，而新的课题还没有想好。”
“我之前一直很喜欢游戏之类的，对于世网娱了解不少，当时想起来，正好用研究成果试一试世界上最大最安全的防火墙。关于密码学，不过是数学的衍生应用学科，并没有什么难度，正好拿来消遣。”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成为了黑客，开始接触一些无聊的人。基本上……自称黑客的都是些没有天分又不愿意努力的边缘人，自以为是，不过作为一起玩游戏的队友，他们通常都还不错，技术可靠，并且友好。侵入世网娱其实是个伪命题，我根本没有侵入，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防卫。”
姬青无奈地笑笑：“法律上是不这么讲的……”
“法律上还讲，我是受到邀请，测试世网娱的防卫是否完备，”约翰·盖茨笑笑，“不过无所谓，你按照你的规矩来。那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只是在世网娱里面消遣，大多数时间都是玩游戏。虽然后来也被邀请去过世网娱做讲座，不过很可惜现场没有任何人听懂我说的话，所以最后他们临时结束了讲座，中午请我在食堂吃饭。”
“那就是我第一次和卫清张放认识，他们俩都是世网娱内部很受重视的年轻成员，卫清似乎是个特别招聘的数学天才，而张放是极少数掌握超级量子计算机运行低层原理的人，虽然主办方对于科学缺乏基本的认知，但是对于科学工作者之间的人际关系倒是有不错的研究。”
“我们在饭桌上谈起了第二世界，作为科研工作者，我最感兴趣的是，在这样多的计算压力之下，量子超级计算机怎么确保游戏的设定得到持续的维持。”
“卫清和张放对这个问题都很有兴趣，因为这就是他们工作中最核心，也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根据他们的解释，其实第二世界的编程是基于一个功能非常有限的游戏引擎，或者说一个编辑器，这个编辑器有着严格限制，完全基于量子超级计算机运作的最底层逻辑，所以第二世界的运行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也会在编辑结束的测试之中暴露出来。也就是是说，实际上世网娱内部对于量子超级计算机有着严格的保护。”
“不过张放当时提到的一件事情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实际上量子超级计算机的底层编程，是以玄学的方式完成的。这绝对不属于我擅长的领域，但是无可否认，当时我被吸引了。而且说到底，简单直接地改变世界，这样的事情只是听上去就非常吸引人，毕竟当时教授已经为他那个论文苦恼了很久，要是真有这么方便的办法，那世界会好很多。”
“在场的其他人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是因为其他，单纯地是觉得这不可能，但是我和卫清都察觉到了，张放并没有说谎，而且这件事本身背后的逻辑是连贯合理的，为了一个谎言这么认真，不像是张放怠！
“那之后我一直保持着与这两个人的联络，并且尝试着在第二世界中干涉底层的超级计算机运行，让它能够作用于游戏上层。”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基本上张放和卫清都只能理解一点点，他们以为我在做什么人畜无害的实验，当然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有一次，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编辑器。”
“这是个思维盲区，也是出于我的自信，不过既然此路不通，那看看别人的思路也是个办法。这个编辑器在世网娱内部守卫森严，只可惜他们的防护对我而言形同虚设。我侵入了世网娱内部，从最底层彻底解构了这个编辑器。”
姬青又一次忍不住插话：“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吧？”
“侵入世网娱，但是没有从中获得经济利益，所以只是民事违法，而不是刑事犯罪，警察同志。”
约翰·盖茨对此早有预料，姬青无言以对。
“那个所谓的编辑器……让我非常的……意外。你可以理解吧？所谓的底层程序，是联络软硬件的重要程序，在计算机上面，一加一等于几的计算也许要调用上千个运算单元，而底层程序的作用，就是把单纯的命令，分解给这一千个运算单元，告诉它们各自需要做什么。这个所谓的编辑器尚且不是最底层的程序，但结果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它输出的命令是一行汉字。”
约翰·盖茨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眼前发生的一切过于夸张，让人惊讶到无话可说的笑。
“当然我说的不是很久之前就有人尝试过的汉语命令编程，而是真正的，口语化的汉字描述，就比如当时刚刚发布的第二世界混乱大陆，在编辑器里面确定的城市位置，在编辑器输出的命令是……”
“往左走十分钟，再往右走六分半。”
姬青看着大笑着弯下腰，根本说不出话的约翰·盖茨，无言以对。
就算是他也知道，正常的命令输出，绝对不应该是这样。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惊讶吗？我几乎有一周时间都在疯狂玩游戏，一想起来这件事情就哭笑不得，根本没办法思考。但是一周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编辑器的输出命令是一行汉字？因为底层的计算单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