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是故意不改变这一切，在他们眼中，这是必要的交换，损害世网娱的利益，可以从别的地方获得更多的利益，”卫清笑笑，“标准的政治交换，没有什么不可以妥协，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只要最终得利，那失去的就只是能得到回报的成本。”
这确实是上面的做事习惯。
而且这也是数千年来理智的政治运行的常态。
“但是底线呢？”
卫清对着姜澜笑笑：“你当然不用想这些事情，但是我最终一定会走到那个高度，和那些人一起共事，那么到时候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做事吗？”
姜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太极端了……”
“如果做一件事情，没有人反抗，那么就代表着两件事，或者这件事并没有损害某些人，或者被损害的人没有反抗的决心，说到底就是损害了某些人也没关系，只管去做就可以了。那么这就可以证明，没有人被损害，或者有人被损害也无所谓吗？”
“我们马上就可以控制世网娱了，你不想看到的所有问题都会被改变，”姜澜低头伸手抱住卫清，“而且没必要让任何人牺牲。”
“不，世网娱的改变，只不过是从被牺牲的部分，变成不用被牺牲的部分，实际上的逻辑并不会改变，人是会依赖习惯的，而现在，大多数人都有非常不好的习惯。”
卫清低头靠在姜澜的肩膀上：“幸好有你在……你一定不会变成那样，对吧？”
姜澜笑着点头：“当然。”
然后卫清放开了手，抬头看着姜澜。
“所以我才不会告诉你现在教授在哪儿。我们几个人确实是为了实现教授的目标才在一起，但每个人都对其他人造成了影响。现在教授要做的事情，也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没有一次彻底的震动，上面是不可能学到教训的。”
姜澜无奈地低头：“但是我不会允许你教唆别人犯法。”
卫清突然笑了。
那像是皎月出轻云，一夜繁华开，清澈而明媚，令人不饮自醉。
“那你去阻止他啊，姜大警官。”
姜澜无奈地笑笑，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卫清的额头：“你又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浪费时间在我，还有张放身上。张放虽然有点偏激，但那只是牵扯到他师傅的时候，实际上他从小学道，既豁达开朗，又理智坚定，总之你想要从他口里套话是很难的。所以，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去找约翰·盖茨，想办法让他帮忙猜猜斯图亚特教授现在在哪儿。”
这确实是姜澜本来的计划。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一个数学家套近乎。”
“友善提醒，千万别跟他谈论数学，不然后果很严重。”
卫清对着姜澜俏皮一笑。
“那我还能谈什么？”
“游戏啊。”
姜澜意外又无奈地摇摇头：“游戏？有用吗？”
“你可能不知道，约翰·盖茨对于游戏还是很在意的，而且他胜负心很重。”
对于这样的人，和他谈论游戏，或者一起玩游戏，就算是对战也行，都可以很快拉进关系。
“但是时间来得及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来不来得及？”
姜澜想了想，也只能点点头。
“你都不想让我找到教授了，为什么还帮我？”
“因为就算现在约翰·盖茨马上告诉你教授在哪儿，也不会有人能够阻止他，总之，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卫清靠在姜澜的肩膀上叹了口气：“唯一可能改变什么的，应该就是姬青吧，他是异能者，能够创造奇迹。”
姜澜叹了口气：“那也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去做，我去试试吧。”
……
姬青在紫色的世界里面慢慢向前走着。
他抬头看着那庞大的蓝色，慢慢地放空思绪。
姬青在积蓄力量。
如果说只有异能者能够看到异能的迹象，那么眼前这个迹象要比姬青之前见到的所有异能者都强，他几乎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过也不算意外，如果史密斯·斯图亚特教授想要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不强，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所以姬青没有坐轨道中转间，而是在魔女时间里面赶路。
但是他也没有狂奔，而是慢慢走着，积蓄力量。
姬青自己回忆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
那感觉有点像一个去悟道的剑客，重新握住剑柄。
他知道自己变强了，但却又感觉有点生疏，不知道该怎么战斗。
姬青任由这些想法在心中胡乱闪过，然后消失不见。
这一段路他走了很久，当然，在魔女时间解开之后，也不过是一瞬间。
然后那一团庞大的蓝色消失，姬青发现自己正站在另一个工地上，面对着一座还未完成的高楼。
底层的可塑合金已经完全成型，银色的光滑表面在黑夜中反射着冷光，平整没有一丝缝隙，而再往上，碳纤维的框架露了出来，它们交错编织成大网，在最上面露出尖端，像是丛生的荆棘。
在碳纤维的网络之上，是高耸入云的主骨架，在黑夜中看不出具体的样子，只是一道高得令人生畏的黑影。
这座工地上没有一个工人，就连维修工临时住宿的房间都没有。
姬青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正面的门洞。
这里还没有安装大门，姬青走进去，在黑暗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