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赤霄与明月夜,被那巨血棘上的摄魂花王,释放出的花烟一举迷倒。而后者正虎视眈眈,准备好好享受这顿甜美的鲜血盛宴。这对年轻男女,容貌俊美,功力非凡,确实是血中佳品,味道一定很美妙。
突然之间,赤霄怀中的青色纸鹤探出了脖颈,它一个振翅便高飞跃入空中。它震颤着翅膀,来回的盘旋着。羽翼之上,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血棘们都猛的停止了舞动。一阵缥缈的笛声,由远而近。
摄魂花王因为惊惧,不停的抖动着它硕大的花瓣,层层牙齿开始打战。
一阵清风吹过,吹散了夜空中的乌云,弯弯如勾的明月终于展露头角,月光皎洁,银白如雪。
一只丹顶鹤扇着翅膀,由远而近。鹤身上还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正手持玉笛,徐徐而来。
柔和的月光,照亮那人的容貌。他穿了一袭飘然的青色长袍,披散着长长的黑发,除了额上系着一条镶着玉珏的蓝色飘带,他的衣着装扮甚为简洁仙逸。
如玉的脸颊略有苍白,但五官的形状秀美。他阖着眸,薄唇吹着一只皎白的玉笛,笛尾垂着长长的一缕金色丝绦。
笛声缓缓扬起,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灵鸟轻鸣,更似天籁之音。
血棘与摄魂花却似乎根本承受不住这笛声,痛苦的挣扎着,不停的后退着,却在转瞬之间枝条与花朵垂落,化成浅淡的金色烟尘,消失在空气中。逃或者不逃,结果相同。
那株巨血棘和摄魂花王,见自己的徒子徒孙折损了大半,终于鼓足了所有勇气,挥动着长满了巨刺的枝条,迅猛的冲过来。那花王大张着长满牙齿的血盆大口,成千上万条触手犹如毒箭,射向那站在丹顶鹤上,正在缓缓下降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唇角染起一抹冷笑,他蓦然的睁开双眸,笛声也瞬间高昂起来。
那双眼睛,碧蓝如雨后的晴空,清澈如雪山的湖水,仿若整个星空都被承载在这双重瞳之中。他轻轻眨眼。一道犀利的金光从眸中飞出,直接击中了狂暴而来的摄魂花王。
巨血棘和它身上的花王都愣了一下。双方沉默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孽障,你们积怨太深,本座只能让你们……魂飞烟灭了。”青衣男子轻柔道,遂而又闭上了双眸。笛声又一次恢复了婉转。
摄魂花王茫然的吞吐着萤红的触角,仿佛不明不白,困惑不解。
紧接着,它的触角燃起了金色火焰,一点一点被燃尽了。它的牙齿开始一层一层的坠落,但尚未落地便也化为金尘,落土无声。它艳丽的红色花瓣,从边缘开始被浅浅的金光吞噬,整株巨花无声无息的便消失殆尽了,连悲鸣声都尚未发出,已经绝灭。
巨血棘身上的巨大木刺开始脱落,然后更粗大的荆条,碎成了大块的黑色鳞片状,一圈一圈的脱落着。最终也化成了一捧浅淡的金色尘土,被夜风吹入了山谷深处。
血棘丛中的摄魂花一朵一朵,迅速的枯萎着。
青衣男子从丹顶鹤上轻轻跃下,他抬掌。那在空中盘旋的纸鹤落下,化成了一朵银白色的玉兰花瓣,又飞入了他青色衣衫的银色织纹中。
他走到昏睡的赤霄与明月夜面前,清浅一笑,取出一枚玉瓶,弹了几滴瓶中液体,落在两人脸颊上。
二人同时激灵一下,挣扎着醒来。
明月夜睁开眼眸,眼见赤霄正紧紧抱着自己,她面红耳赤,情不自禁一个耳光就扇过去。
后者本来还在懵圈,就被掌扇击中了,张口结舌道:“幺幺……干嘛打寡人!”
明月夜推开赤霄,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意识到自己刚刚从幻境中挣脱。眼看着赤霄脸颊上赫然印着自己的掌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涩笑道:“误伤,误伤……刚才我在幻境中遇到了坏人。情不自禁。”
“哦。无妨。不痛!”赤霄揉了揉自己脸颊,带着几分傻气的咧嘴笑道:“看来你的梦不怎么美妙,但寡人的还好……”
“春梦了无痕吗?贱人。”她不吝鄙视的揶揄一句,遂而惊喜道:“巨血棘和摄魂花王消失了。”
“不错,它们是千年树妖与花妖幻化,本座已将它们收服。”青衣男子缓步而来,他依旧阖着双眸。
“您……就是晴童子前辈吧。多谢前辈搭救之恩。”赤霄微微鞠礼,客气道。
“不错。”晴童子淡淡道:“刚才……你们进入了摄魂花王制造的幻境中。你们……看到的,经历的,感受的,都一样。摄魂花,能探人心中的妄念。”
赤霄与明月夜心中都暗暗一惊,他们对视了片刻。
她挑衅的瞪着他:“贱人,忘了这个幻境。不然,我会用斩黄泉,帮你忘掉。”
他咧嘴一笑,酒窝隐现,依旧开心道:“幺幺,至少在你心里,有寡人位置。那便好了。”
晴童子闻听二人言语,蓦然之间睁开了眼眸,扫视了他们各自一眼,复而阖上。
他唇角旋起神秘的笑容:“真凰、逴明、梼杌……有趣。”
明月夜在一瞬之间,已经看清他碧蓝的重瞳,不禁心下一凛,不禁脱口而出:“你的眼睛!”
“小丫头,不必大惊小怪。双瞳之人,并非只有哥舒寒。”晴童子冷笑道。
明月夜微微蹙眉,遂而清冷道:“重华者,日观千里,夜观鬼神,人中之圣,鬼中之王。不知,阁下是哪一种?”
“幺幺,晴童子前辈是火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