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值隆冬,漠琪轩的雪松依旧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哥舒寒身穿一袭暗黑色蜀锦蚕丝锦袍。颀长的身影映衬在浓绿的松叶下,多少有些清冷的忧郁。寒风将他的长发吹得纷纷扰扰,遮住了他美艳的脸颊,让他的表情也变得影影绰绰,不清不楚。
他站在溯台上,辗转的长廊尽头就是湜琦苑的二层汐台。他和他的十七不过咫尺距离,心里却空落落的,憋闷得难受。佳人的音容笑貌,犹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可自己的脚步却异常沉重,无法轻松迈向对面的湜琦苑。
雪狼王阿九蹲在他身畔,除了一狼一人,便再无其他。
“阿九,我该怎么办?”哥舒寒遂黑重瞳,游离着忐忑不安的焦虑与迟疑:“刀山火海,我不曾畏惧过,却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雪狼王冷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仿佛对他亦然有着十分不满的情绪。
“我知道,你觉得十七的手,因为我没保护好她。”哥舒寒深深叹息着:“我承认,没想到绰约下手这么重。十七,再不能做医官了,她一定很伤心。可在我内心也有私念。若,她只是平平凡凡的娘子,或许更好吧。那样,她会依靠着我,让我照顾她,保护她……如今,她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我会害怕失去她……我不想看到,那些喜欢她的男人,像苍蝇一般围绕在她身边。她明明知道我很爱他,为何还要接受其他男人的好感?”
雪狼王不高兴的用巨大狼爪,狠狠拍了拍哥舒寒的腿。
“我知道,索源心中有鬼。我也明白,此事必定与绰约有关。可是,听到这些话我依旧……心如刀绞。她心里,根本没有忘记汪忠嗣,才会刻意隐瞒他们联手解救温亭羽的,夜不归宿的缘由。昏迷中,她喊着的,不是我的名字。阿九,我也怕,怕她心里有了旁人。怕她的人留在我身边,心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哥舒寒双拳紧握,唇瓣微微颤抖:“因为我在乎,所以才会嫉妒。因为我爱她,所以容不得她逃离与背叛。想一想,也不行!”
“十七是我的,我需要她毫无保留爱我,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哪怕是个影子,是个回忆,是个赌气的念头。我利用了绰约,想用她逼迫十七……更在乎我。可傲慢如她,宁死不低头。她违背我做的事情,总能让我咬牙切齿。若换了旁的女人,我一定会杀了她。”他眉心紧蹙,声音冷硬:“如果她爱我,会心甘情愿顺着我,相信我……不对吗?我是她的夫君啊。”
“如今,你任由裴绰约毁了她的手,比杀了她更狠毒吧?你还要她信你顺着你,难道等着裴绰约再背着你,要了她的命?是她蠢还是你无耻呢?”一个嘲讽的声音,从雪松树上传来。
哥舒寒眸光微凛,手掌一扬,数枚金扣子凌厉的削掉了一棵雪松的大半树冠。一身银白袍服的流千树飞身落在他的对面,眼神犀利瞪着他。
“耗子,你还敢回来?”哥舒寒冷冷道。
雪狼王惊喜的咧嘴看了看流千树,它纵身一跳,挡在两人中间,满身狼毫都因激动咋呼了起来。
“我不回来,明丫头便会被你那初恋情人,活活折磨死了。重瞳鬼,纵然你有暗军又如何?我不怕!”流千树第一词婧,他金色的眼眸闪烁着笃定的决绝:“我是明月夜的护灵兽,伤她的人必须死。哪怕我打不过你,但我会尽力保护她。还有,我父王率雪貂灵族就集结在长安城外的清水镇。我一定要见明丫头,我能治疗她的掌伤。”
话音未落,哥舒寒一道掌风扫过。但这一次流千树并未被击中,如同往常一般狼狈不堪。他的周身闪烁着金色的波光,仿若艳丽的铠甲,密密实实抵挡住了凌厉的袭击。
“你老子倒厚待你,连兽魂珠都给了你。难怪你自觉有底气。”哥舒寒毫不客气奚落。
但他并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接连几下袭击更加迅速而凶狠。流千树虽有兽魂珠保护,却也被他压制得无法还手,不禁倒退了几步,十分吃力。
雪狼王怒吼一声,跃到两人之间,硬生生把两个愤怒的男人撞开,格挡住。阿九用幽绿的狼眼狠狠瞪着他们,呲牙威胁着。
“老狗,你虽然不会人语。但你明白道理。这重瞳鬼怎么对明丫头,你都看到了。不心疼吗?”流千树忍无可忍喊道。
阿九扭头盯着哥舒寒,逼近几步,再次怒吼,仿佛情不自禁的呵斥。
哥舒寒听完雪狼王的责问,他反而停止了攻击,冷冷道:“阿九说,兽魂珠能治十七的手?把珠子留下,本王饶你一死。”
“兽魂珠认主,除了我和我父王,无人能用。哥舒寒,就算你强夺了兽魂珠,你知道怎么使用吗?”流千树唇角旋起嘲讽的冷笑。
“好,本王先打断你的耗子腿,再押你去治十七的手。”哥舒寒冷笑,遂黑重瞳燃起幽绿的火焰,蠢蠢欲动。
雪狼王终于忍耐不住了,狠狠撞了一下哥舒寒的肩头,猝不及防的他被阿九紧紧辖制住。
“启禀王爷,王妃醒了。”重楼气喘吁吁跑过来,尖声喊着。
三个年轻的雄性动物,不约而同收住攻击动作,齐刷刷望向备受瞩目的重楼。后者看着打成一团的他们,也目瞪口呆。
哥舒寒略一思忖,率先收手:“看在阿九面上,耗子暂可留着腿子。速速与本王去医治十七。若你能治愈十七掌伤,本王可考虑饶你一命。”
流千树警惕的瞪着对面彪悍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