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寒食指剧痛,却并未呼痛,也没有退缩。他几乎宠溺的凝视着她,重瞳之中裹挟着厚重而复杂的情绪。
“忘记告诉你了,本王的血并不会助力你的内功恢复,反而会加剧……嗜昏虫的效用……”
幺离凰只觉得一阵眩晕,她不得不松开他的手指,倒退着靠在墙壁上,大力的呼吸着。哥舒寒从背囊里取出一套太监的衣衫,他动作娴熟的为她更衣。
她脸颊羞红,眼神犀利充满杀意。
他带着几分霸道的调侃:“十七,你有什么本王没看过……”
“滚!”她扭头望着墙壁,刻意镇静道:“本宫不能跟你走,这样就会坐实了纵鬼杀人的罪名。西凉王,你的莽撞还害死你我,更会害了大燕。”
幺离凰气喘吁吁,却又无力反抗。
“纵鬼杀人,不过吐波潘多达与大燕内鬼之间的诡计。本王只能先救你出宫,再想办法通知斩汐出兵。潘多达已经死了,本王亦然不能在弈乾宫久留。十七,不管你认不认我。我必须救你出宫,你留在这里便死路一条。三司会审,不过一场阴谋。赤霄,他根本阻止不了大燕内乱。”哥舒寒认真道。他小心的将太监网冠戴在幺离凰发髻上。
“本宫不会和你走。”幺离凰恨声道:“本宫是大燕凰后,皇上永远不会背弃本宫。离凰亦不会弃夫君于不顾。西凉王若执意如此,只能带走本宫的尸身。”
哥舒寒的心犹如被重击一般,他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他苦笑道:“别费力了,你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不管,你认不认自己是十七,都没关系。我一定先要将你平安带回长安。汴京危机四伏。我知道,以前我对不起你,是我伤害了你,伤害了咱们的孩子……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我的错。请你给我机会弥补。余生很长,爱你是我唯一的执念。除非莫寒魂飞湮灭,不然就会对十七纠缠不清……”
幺离凰咬牙切齿,她的眼眸充满了痛苦与隐忍。她的目光仿佛利刃穿心,洞穿了他的灵魂。
“你的愚蠢,会害死我们……”她嗫喏道:“纯钧已将掖庭团团围住,你根本出不去。”
“如果你听话,便不会。”哥舒寒将幺离凰换下的衣衫给昏迷中的戴德全换上,又将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贴在他脸上,再将他拖到牢中阴暗处,仿若安睡。
他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复位,又取出新的悉心贴在幺离凰面颊上。于是,大牢之中便出现了两个年轻的太监。
他躬身将她横抱在怀中,又点了她哑穴。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心窝上传来剧烈疼痛。他尽力隐忍暗暗咬牙,踢开牢门,抱着怀中的女人,就想踱步而出。
“别担心,我给你用的面具,一副疥疮病人模样。待会儿见了守卫,便称你得了恶疾。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蒙云赫已经在港口准备好了快船。待他们发现,咱们已经离开汴京了。”他温柔的低语。
随着一声冷笑,牢门之外冲进来一群侍卫。他们穿着铠甲,拿着火把。一时间,大牢之内,明亮如白昼。
一个戴着风帽的黑衣人,从侍卫的保护中,遥遥而来。灯火之中,那人貌似纯钧。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狱。给本将军,统统拿下。”纯钧一挥手,侍卫们把哥舒寒与幺离凰团团包围。
侍卫统领则带人冲入牢房,把戴德全拖了出来,人皮面具也被撕了下来。
“将军,凰后娘娘被人挟持了。马上禀告皇上,关闭宫门,以防同党接应。”侍卫统领紧张道。
但他话音未落,喉咙已被纯钧一剑封喉。他嘴里不断吐出黑血,用手掌捂住伤口,猝然倒地。其他侍卫们,尚在目瞪口呆之际,已被纯钧一一斩杀。
纯钧将手中的长剑,在侍卫统领的尸身上,擦拭着血痕。他的黑眸闪过一丝阴毒凶狠之情。
“你不是……慕容纯钧?”哥舒寒抱紧怀中的女人,他眯起重瞳,严阵以待。
“自然……不是。阿寒,你以为,只有你……会易容之术吗?你忘了,你的易容术,还是我教的。”纯钧抬起身,冷笑着望着面前的男女。他伸手,慢慢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
“绰约?怎么……是你!”哥舒寒望着面前的女人,大惊失色。他倒退两步,靠在墙壁上。幺离凰被他抱在怀中,对着裴绰约怒目而视,眼神杀意凛然。
“阿寒……好久不见。”裴绰约浅笑着,拍拍手。她身后迅速闪出一队侍卫,他们把一个昏厥过去的男人抬到牢门口,扔在青石地上,赫然入目的是渊虹苍白的脸颊,他双眸紧闭,人事不省。
“怎么是你?绰约。果然……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的诡计……是本王错信了你。”哥舒寒只觉得太阳穴突然涌过来一阵猛烈的撞击,他眼前几乎一黑。终于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幺离凰也跌倒在他怀中,他勉强环抱住她,尽力保护。
“其实,你应该早就猜到了是我……可惜,你体内的梼杌,让你欲罢不能。谁让你又对明月夜守口如瓶,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自命不凡。认为自己什么都能解决。“裴绰约嗤之以鼻道。
她缓缓而来,顺便踢了一脚渊虹的膝盖,冷笑道:“渊虹帮我解决了纯钧,阿寒帮我解决了侍卫。才能让我轻松进到掖庭,捕获了这个鬼精鬼精的贱人。”
哥舒寒太阳穴的撞击愈加强烈,他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眼神开始涣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