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来到客房,朱辉帮着吴襄脱下了脏衣服,净空抱来一床新被褥,吴襄急忙爬上床,钻进了被窝,其实,他在汤家收银子的时候,曾见过朱辉一面,但现在就是想不起来,躺在床上打量了半天,怯生生地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姓朱名辉,与那张狗儿和宋河在白鹭洲东园义结金兰,他们是我的贤弟,实不相瞒,本公子受人之托,专程到宁波救你来了。”
吴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地问道:“这、这又是何故?”
朱辉矜持的一笑,答道:“陈元化和那两名日本客商,全被黄炳文以倭寇之名抓走了,我想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和玄德真人,故此前来营救,至于原因么?呵呵,说来咱们还有些沾亲带故……”
这时,吴襄终于可以放了心,他虽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却知道白鹭洲脚下的东园,那可是开国元帅徐达的府邸,想必这位朱公子也是皇亲国戚,但好像没听说蔡德忠有这么个亲戚,那么,他为何会与自己沾亲带故?
净空似乎也听明白了,问道:“朱公子相貌堂堂,一表的人才,该不会是哪位王爷之后吧?”
现朱辉笑而不语,于是,吴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半坐在床上,只盼着他能说出哪位朱姓王爷家的少主,就准备趴下来舔他的脚趾头……
就在这时,净明进来了,将一大盆热水放在了地上。
朱辉看透了吴襄的心思,慢悠悠地讲道:“在下确实有王命在身……”
没等这句话说完,吴襄从床上跳将起来,就要给朱辉鞠躬行礼,身子往前一探身,一头扎进了滚烫的开水里,疼得他哇呀呀痛哭……
朱辉赶忙抱起了这位大舅哥,又把他给扶上床,这时,吴襄还在痛哭嚎啕,喊道:“王爷,草民冤枉,蔡德忠也冤枉……”
过了一会儿,等吴襄不再大喊大叫,现他依然十分激动,坐在床上给朱辉作了个揖,问道:“请问王爷下江南有何贵干?”
朱辉强忍着没笑,给他亮出一块锦衣卫的腰牌,矜持地答道:“我乃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总旗官,奉五军都护府都督、锦衣卫都指挥使、成国公朱希忠老王爷之命,前来江南捉拿……”
看着他这幅神气的样子,吴襄以为受到了蔡德忠的牵连,锦衣卫专程来将其缉拿归案,大喊一声:“冤枉!”便拉起被褥蒙住了脑袋。
这时,一听朱辉是锦衣卫,净空和净明顿时感觉不妙,二人急忙往外逃。
看得出来,这两个道士的轻功非常了得,朱辉笑着讲道:“请诸位不要担心、少要害怕,本旗是奉成国公老王爷之命,前来捉拿……”
藏在被窝中的吴襄,带着哭腔喊道:“我该死!是我害了我的妹妹!老天爷啊,收了我这没用的人吧。”
停顿了片刻,朱辉接着讲道:“呵呵,是要捉拿那作恶多端的东厂鹰犬、锦衣卫的叛徒黄炳文!”
这三位全都松了一口气,吴襄露出半个脑袋,问道:“总旗爷,听陈元化说,我妹妹落在了你们锦衣卫的手里,她现在怎么样?”
朱辉微笑着揭开了吴襄的被窝,喊道:“大舅哥别来无恙!”
又把吴襄吓得打了个寒颤,怔怔地望着朱辉,惊奇地问道:“这、这怎么回事?”
这会儿,朱辉觉得自己也有些难堪,眼瞅着这个混蛋大舅哥,没好气地答道:“真是没有出息!给本旗和莲儿丢人,等你再见到莲儿的时候,她会告诉你生了什么,不过,我现在先给你说个明白,蔡德忠那老东西是个废物,他是把莲儿当女儿看待的,莲儿在跟我之前,一直是清白之身。”
吴襄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马上拿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觉得很疼,不是在做梦,也不像吓傻的那些日子,浑身没有知觉,心中暗想,既然这位王爷是自己的妹夫,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嘴里咂了咂滋味,便不客气地讲道:“妹夫,快给哥哥拿衣衫来!”
净空和净明也都傻了眼,没搞明白他俩演的哪出戏?看着吴襄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刚才还不认识朱公子,吓得要死,忽然成了他的妹夫,转脸就这副德性,曾经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东西!
这时,朱辉讲道:“净空道长,请帮忙找件俗家的衣衫,暖和就行,千万别再冻病了我的大舅哥。”
其实,净空、净明知道,吴襄的身份是兴隆钱庄的东家,准备把他当做人质,用他来换回他们的师父玄德真人,转眼之间,这名锦衣卫总旗官成了吴襄的妹夫,虽说他是来捉拿黄炳文的,可玄德真人到底被黄炳文弄去何处?
吴襄也十分机警,他看出了两名道士的心思,帮腔讲道:“妹夫,赶紧想办法,一定要把玄德真人师父救出来,你可能不知道,真人的本事可大了去啦!他老人家可不能出事,将来,咱们家致富,还得指望他老人家帮忙。”
“如今玄德真人凶多吉少,他肯定是被黄炳文抓走了。”朱辉答道。
不明白黄炳文为什么要抓玄德真人,净空问道:“虽说我师父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但他也不是朝廷的钦犯,宫里的不少公公,还得过我师父不少的好处,就算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几年来,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坏事,那黄炳文抓我师父干什么?”
看来,玄德真人到底什么心思,这俩小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