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秦佳萱的家就在前面,到头往右拐,再走个五十米,有个斜进的巷子,走两就是他们家,那里有个水塘,盖着很大一座棚子,很好认,小心地上,有鹅粪,鹅养的多了,卫生条件就差些,不过我们村子还是很注意卫生的。”
连南村村长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在前面为李白领路。
他手上捏着一支手电筒,专门为李白照亮脚下的路。
“没关系,我能够看到,清清楚楚。”
哪怕伸手不见五指,李白的琉璃心也能够分毫无差的映射出身周三尺距离内的一切,别说是鹅粪,就算是一粒砂子也休想逃过他的心神感知。
两人脚下的土路渐渐变成了砂石路,或许是被日积月累的鹅粪肥沃滋养,各种野草长的很凶,蒲公英、马齿苋、狗尾巴、车前子、牛筋草盘根错节的彼此疯长在一起。
尽管鹅群日复一日的路过,却并没有对这些近在眼前的野草下口,也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也有可能是忙着“行军”,无暇偷食,也有可能是贪图更加鲜美的水草或者可口的饲料,不屑于这些野长的植物。
尤其是不常踩到的路边,更是将地面都完全掩住了,如果里面藏着蛇、青蛙和老鼠什么的,完全看不到。
“千万别客气,村里的路我太熟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你看,到了,有门牌呢,我亲手给钉上去的,23组。”
村长的手电筒光斑上抬,照到一户人家的门洞框上。
巴掌大小的蓝漆铁牌钉在上面,写面“连南村23组”几个字,正是李白手中那封信的收件地址。
可以并行五个人的巷子里,近前只有两个门洞。
十步开外的那对双开大铁门后面嗯啊嗯啊的热闹非凡,还有水声扑通作响,里面应该是村长所说的养鹅大棚,有浓烈的家禽粪臭味儿传来,哪怕再干净的动物,如果不能及时将粪便处理干净,依旧能够把人给活活熏死。
搞养殖业,就得耐得住这股味道。
李白和村长面前的这个门洞则是门户大开,里面传出菜刀剁砧板的声音,乒乒乓乓十分有力。
脚下半尺高的门槛早已经磨的漆色尽退,留下了十分清晰的磨痕。
村长扯着嗓子在门口喊道:“老秦在吗?小萱?”
未经主人允许,不得擅自闯入,“非法强行侵入他人住宅”是要拘留和罚款的,作为村长,他懂法律!
“喂!罗叔啊!您怎么来了?这位是?快往里坐!”
一个中年人扛着一口大麻袋从厢房里走出来,连忙向村长打招呼,并不断上下打量着李白。
“有客人找你们,是外省的名医呢!听说是送信的,是找你阿爸的,小萱他爷。”
得到主人允许后,村长说明了来意,并带着李白走进门槛内。
院子的角落里,两只黑天鹅正卧在一堆稻草上,彼此交颈亲昵,互相用嘴蹭着羽毛,它们没有笼子,也没有绳子,完全处于自由状态。
天鹅的领地意识远胜于家鹅,看家护院更加敬业,如果方才村长冒冒然带着李白不告自入,这对黑天鹅立刻就会进入看家护院模式,将不速之客强行驱逐。
天鹅不是家鹅,能动手绝不bb,相对要安静的多,这一点与专长咬人的看门狗相似,会咬人的狗往往都是不喜欢叫的。
“你们先坐,我阿爸在给鹅加料,我这就去喊。”
中年男子嗨了一声,将手中沉重的麻袋扛起,招呼完村长和李白二人,当即扭头向烟雾升腾的厨房方向喊了一嗓子。
“萱儿他娘,家里来客人了,快给倒茶。”
扛着麻袋包一摇三晃的出了门。
“阿爸,阿爸,有人找!”
中年男子的大嗓子又从门外传了回来。
“哎呀,谁呀,快坐快坐!”
一个背着娃娃的女人带着满身烟火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村长和李白,惊讶了一下,连忙将厅堂门口的板凳和小桌拉了过来,安排两人坐下。
亲手倒好茶水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招待不周,我阿爸他马上就回来,你们坐一会儿,我正剁鹅呢!”
村长拿起玻璃杯,浅啜了一口,笑着说道:“行行,庆嫂子,你先去忙,我和这位李医生坐这里等等。”
“你们先坐,我一会儿就忙好啊!”
正在张罗着三只大熏鹅的女人忙不迭的回到厨房里,背后的娃娃睡得唏哩呼噜,完全没有察觉到家里多了客人。
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女人通常不太方便多招呼客人。
厨房门口探出一张小脸,好奇的“打量”着李白和村长,却有一双纯白色的眼仁,她就是秦家的小丫头秦佳萱,正在帮母亲烧火炖大鹅,听到有客人到来。
“小萱,帮妈做饭呢?”
村长主动向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嗯!还有事吗?”
秦佳萱有些不解,村长怎么还带人追到家里来,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事。
难道之前自家的鹅把人给伤了,她当即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起来。
“没事,我身边这位李叔叔,手上有一封信,是给你爷爷的。”
“小萱,看着点儿火!”
背着娃娃的女人又把小姑娘给拽了回去,林科长交待的活儿,可不敢偷懒儿。
村里的孩子早当家,洗衣做饭带弟妹,都是基本日常。
哪怕看不见,也依然得干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儿,像烧火这种对盲人相当有难度的工作,在秦佳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