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愠不怒,只是平静问他二人:“我的你们也要收么?”
其中一衙役嘿笑答:“知县老爷,您是本县父母,按理说我们是万不能得罪您的。只是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是本县新上任父母,也得依法不是?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
年轻人点点头:“文叔,钱给他们罢。”
他虽是饱读诗书,却也并非不懂变通的榆木脑袋。
“少爷这……”老仆欲言又止。
他黑眸淡淡扫过毫无俱意二人,开口说:“小鬼难缠,等我去县衙领了实职再回头算账也不迟。”
老仆不甘取下盘缠,数出八文递与衙役。
后者接过,嬉笑让开条路:“真是谢谢父母了。”
老仆冷哼一声,驱赶驴车进入城门。
驴车逐渐驶远,这衙役问同伴:“你说这位老爷能活过多久?”
“谁知道,那帮子绿林听说就在城南酒楼,那里可是离县衙不远。”
驴车在夯实的黄土街道上前行,老仆神情忿忿:“他们怎地如此张狂,您已上任本地知县居然还敢收取钱财!”
年轻人一路打量沿途房屋,随意道:“要么有恃无恐,要么……觉得我在此地待不了几天。”
行人面有菜色,本该最为繁茂的主街竟不见几间开门商户。
“待不了几天是什么意思?”
“看看前几任知县不就知道了。”
年轻人平静阐述,听在老仆耳中犹如炸雷,浑浊老目泛起水光恳求大喊:“少爷三思啊!老爷可就您这么一颗独苗啊……”
“我不来,也有旁人来。那些朽木只知剥削百姓,掠夺银两,怎知民众疾苦,怎想为民分忧。”年轻人淡然的就好似事不关己。“文叔,我意已决,休要再劝我了。”
老仆一脸犹豫忧愁,唉声叹气将年轻人送至县衙。
有一押司迎来,之后便是一系列文书印章确认。
县衙上下仅有押司一名吏员,其余大小官员死的死,逃的逃,十几波后再后来便没人敢来了。押司之所以无事,也是因家在本地。
将不情愿的老仆送走,年轻人取了官服正打算去后衙换上,就有二人扭打着冲入县衙。
他们浑身狼狈一身鸡毛。押司忙令衙役分开二人,正要轰出他们,二人齐声高喊要报官。
鸡毛蒜皮的小纠纷。不过是一只老母鸡,王家说是他家养的,李家说是他家养的,为此吵上县衙。
破破烂烂,久日无人打扫的县衙。
押司伴左,两名衙役台下撑场。而后便是那两名保管的人及拴在他们脚旁的一只鸡。
年轻人来不及换官府便走上高台。他抚去椅上灰尘,缓缓落座。
一片灰尘腾起。落下间,年轻人轻拍惊堂木。
“堂下二人且将前因后果道来。”
下一刻,旁观的牧苏眼前一花,已经变为自己坐在高台上。
副本开始。
鉴于时隔近一个月回归,牧苏很给面子的没在过场动画里打岔。
只见王老汉跪地高喊:“俺要告大人——”
啪——
牧苏一排惊堂木,浑身官威一震喝道:“堂下何人,竟胆敢状告本官!”
“俺没说要告大人……俺、俺……”王老汉吓得一哆嗦,磕磕绊绊辩解,一指身边李老头道:“俺是要告他偷了俺家的鸡!”
“你放——胡扯!”李老头喷回口水。
二人开始还稍有克制,没一会儿便如菜市场般吵闹起来,伴随老母鸡展翅咯咯叫声。
牧苏咣咣砸了两下桌案,让他们肃静下来。微微偏头问身旁押司:“师爷,依你看那只鸡是谁的?”
“呃知县大人,我不是师爷……”
牧苏大惊失色,惊堂木重重一拍:“无关人等竟然敢擅自在公堂之上逗留,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我是您的押司啊……”押司连忙辩解,心道这个知县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看去还是一风度翩翩少年郎,怎么这会儿……那眼睛就变成死鱼眼了呢。
“哦~”牧苏恍然大悟点点头。“所以你倒是说那只鸡是谁的啊?”
押司哭起脸,试探着问:“不若让他们二人呼唤一番试试?”
“言之有理。”牧苏一捋长须,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便对堂下道:“想证明那鸡是谁的并不难,只要——”
牧苏拉起长音,又倾到押司那边小声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押司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牧苏轻咳一声:“——只要你二人叫鸡,鸡理谁便是谁的。”
看似合理,不过鸡又不是狗听人叫唤。老母鸡被放开后任二人如何呼唤,也是不理。前后晃动着脑袋,径直来到一名衙役脚边。
牧苏震怒,哗啦从令牌盒里掏出一大把令牌就要丢出:“大胆!你们二人竟敢偷衙役的鸡,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别——不要——别斩!”押司急得快哭了,扑上去拦住牧苏。“鸡性随意,它定是不听叫唤。不信您问问衙役。”
“哦?还有这事?”牧苏一脸狐疑,挑眉看向那名衙役,半文半白说:“汝从实说来,本大人为汝做主。”
那衙役拱手回答:“回知县,这鸡并非小人的。”
“哦~”牧苏恍然大悟点点头。将手里那把令牌放回原处。
押司擦着冷汗,心说新知县看着年轻,怎么这么大杀意。前堂就六人这会儿你就要斩三个了。
他凑到牧苏耳边小声道:“大人,您不要老是把拖出去斩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