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天气就跟小姑娘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前一秒还是烈日当空,下一秒就已经开始呈现出狂风大作,乌云蔽空之势,街上的淑女按住裙摆,绅士压住礼帽,很快便有机械卫兵从市政厅开出。
笼中的小狐狸也开始躁动起来,在笼子里打着圈转,时不时发出不安的哀鸣——声音确实像小狗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狐狸是犬科动物。
王恺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它的额头,小狐狸呆萌地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随后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见王恺没有动作,才乖巧地含住,原本微微弓起的后背也重新放松了下来,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他哑然失笑,心想:“这小家伙估计还没断奶呢吧。”
他抬起头,吩咐车夫道:“尽量快点赶回镇上吧,看这天色,估计是要来台风了。”
台风对于海都人而言,自然不算陌生,这一次的海都人明显比前天晚上遭逢大雨时来得更加谨慎,似乎早就得到了通知,人们很有序的向家门走去。
工厂也破天荒地提前下了班,不安地将市政厅发放的麻袋堆放在家门口,尽管海都的排水系统非常棒,可每次台风过境,仍有屋顶被掀翻,家里被淹没的情况发生,这对于一个个贫苦家庭而言,又是一桩很沉重的负担。
当然这都是海都的外城区才会产生的问题,在海都这个金字塔构造的城市,外城区无疑地势最低,也最容易受暴雨的影响。
在港口,有经验的水手和航海家早就意识到了台风即将到来,所以今天压根就没出海,挤在旅店一楼,热闹地痛饮着甘蔗酒。
屋顶的风信标打着圈地转,发出尖锐的哨声。
拉车的马匹一路小跑,很快便出了城,向童话镇行去,而此时,已经开始有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落在了他的帽檐上。
车夫心疼地挥动马鞭,催促着四匹在雨中奔跑的马儿跑得更快些,马匹淋雨也是会生病的,这四匹骏马可比他这个人金贵多了。
终于,经过那座横跨在河面上的木桥,马车跑进了童话镇。
“今天的雨势可能会很猛烈,所以要提防河水水位上涨,淹没房屋,你待会嘱咐那些侍卫到镇子上嘱咐大家一声。”王恺向车夫嘱咐道。
车夫恭敬点头:“是的少爷。”
王恺无视了战战兢兢守卫在门口的侍卫,提着笼子走进院落,昨天的那一战并未发生在院落,今早起来看到那副凌乱场景,很明显还有别人潜入过。
甚至干脆就是那只邪灵魔偶的始作俑者,这一切,不得不防。
他将衣服礼帽还有那把附魔长剑一一挂好,随后径直向楼顶的训练室走去。
既然下雨了,露娜应该不会再呆在训练场了。
不过还没到中午,以她的勤奋,又肯定不会停止修行,那就只有楼上的训练室了。
“哥哥。”她惊喜地一溜烟跑了过来,看着笼子里那只怯生生盯着她看的小狐狸,似乎怕吓到它,小声道,“哥哥,这是什么?”
“一只北地银狐,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新朋友了,要好好照顾它。”望着露娜开心的笑脸,王恺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打开笼子道:“去给它洗个澡吧,跟我一样,它也淋了一路雨了。”
露娜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狐狸,眸子里闪烁着光彩:“哥哥,我们应该先给它起个名字吧?”
王恺微怔:“好,你起就是。”
她娇憨道:“哥哥起一个嘛。”
他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地试探道:“要不,就叫青叶?”
“哪里青了,它明明是白的。”露娜立刻否决,“哥哥你用心一些好不好!”
王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只是下意识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狐狸都叫青叶罢了,他随口敷衍道:“那就叫大白好了。”
“好啊,大白好听。”露娜抱着小狐狸,一溜烟跑进盥洗室,临进去前,突然有撇过小脑袋,“哥哥你也淋雨了,快去洗澡喔。”
你对“好听的名字”可能有些误解。
王恺失笑道:“好。”
他转身下了楼。
冲了一个凉水澡后,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来到自己的工作台,拿起那杆“恶魔号角”,它的木质枪托上还有些毛刺没有磨平。
“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准。”
他的眼睛虽然好使,但也不可能比得过专业的仪器,而海都的量具很明显还达不到太精确的标准,好在这把枪从各个方面来讲,都要比二十世纪一些黑枪作坊的工艺来得可靠多了。
突然,他眉头一皱。
就在刚刚,他好像隐约听到了动听的歌声。
驻足屏息,又听了一会儿,声音便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歌词应该是用古拉丁文唱的,完全听不懂,但曲调却是异常优美,给人一种清冷凄婉之感。
是谁在唱歌?
人鱼?
不知为何,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条鱼,这是一种直觉,来自恶魔的直觉。
王恺的眉宇间一片森冷,杀意渐渐涌现,掌握了恶魔的力量,行事作风免不得会受到少许影响,这还是他灵魂强大,否则,早就堕入邪魔了。
他披上雨衣,戴上渔夫帽,没有丝毫犹豫便向风雨中走去。
就让我来看看,你们这些魔种到底对我的家有着什么企图?接二连三闯进门,真当我没有杀人的手段吗?
雨势很大,他的脚步却很稳,恶魔的力量不仅带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