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元喊来宫人将老瞎子搀扶出宫,自己则离开中天殿往后宫去。
后宫有三座宫殿四处楼阁,每一处都配有内侍宫女,但此时只有西宫有主人。
每座宫殿和楼阁的大门外都有一盏防风油灯,灯座由青石雕刻,高约七尺,内置铜盏,这盏油灯如果亮着,就说明主人没有入睡,如果灭了,就说明主人睡了。
此时没有翻牌子一说儿,谁方便侍寝谁就点亮宫殿楼阁前面的油灯,君王可以根据自己心情选择亮灯的宫殿楼阁,可以去一天,也可以天天去。不过按照规制,没亮灯的宫殿和楼阁君王是不能去的,这也算是对女性的一种尊重,君王可以不来,皇后和贵妃也可以不让君王来。
西宫门前的油灯是亮着的,说明姜南还没睡。
在此之前三宫无主,吴中元一直是在中宫独自休息的,此番姜南入主西宫,他就不能再自己睡了,这倒无关乎礼数和规制,而是对姜南不尊重。
若是换成别人,一听要入洞房,定然屁颠屁颠就去了,但吴中元又开始纠结了,实则处理其他事情他还是很干脆的,唯独男女之事做不到干脆,他是在现代长大的,被灌输的婚恋理念就是一夫一妻制,但一夫一妻制跟这时候的三妻四妾是完全冲突的。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说句大实话,所有男人都想多占配偶,这是雄性动物的本性,没有不想多占的,只有养不起不敢多占的。
纠结归纠结,也不是非常纠结,人的意识形态都是由掌权者根据社会稳定需求而引导和塑造的,一夫一妻制的最大好处就是每个男人都能娶到老婆,有利于社会稳定。三妻四妾在现代行不通,却很适合这时候的实际情况,优秀的男人多占配偶,可以更大范围的将优秀基因传递下去。
别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了,实际上连这种念头都不该有,这种事情在这时候再正常不过了。
在大门右侧上方挂着个小铜锣,作用相当于现代的门铃儿,不过这东西还有另外一个用处,一敲后宫都能听到,大致意思就是告诉其他妻子和夫人,君王已经到谁家里去了,你们可以洗洗睡了。
对于这种睡个觉还得敲锣打鼓的行为吴中元是不太喜欢的,但规矩该守还得守,“当~”
锣声一响,很快姜南就迎了出来,西宫有宫女,但按礼数应该妻子亲自出迎。
吴中元笑,姜南也笑,夫妻往屋里去,关门的事情自有宫女去做,吴中元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去了,他刚才敲完锣忘记把小木槌挂回去了。
由于是冬天,屋里生有火盆,宫里的火盆跟百姓用的火盆也不一样,是分两层的,跟炉子有些像,四周可以烘毛巾,上面可以温食物。
见火盆上面温着粥饭菜蔬,吴中元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姜南帮吴中元解下披风,又接过他递过来的弓箭和长剑,“你只册封了我,你不来我这里能去哪里?”
“哎呀,累死我了。”吴中元伸懒腰。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难得轻松。”姜南说道。
吴中元落座,姜南执壶倒茶,她是牛族的公主,已经习惯了宫女的服侍,盛粥上菜端酒这些琐事她就很自然的交给宫女去做。
由于有宫女在场,吴中元便没有谈及机密事宜,只是闲话家常,“怎么样,还住的习惯吗?”
“很好啊。”姜南说道。
“明天陪我祭祖去。”吴中元说道,这时候最重祭祀,各种祭祀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跑到爹妈的坟头儿上哭一场的。
“好。”姜南点头。
在进来之前吴中元本以为会别扭,所谓别扭倒不是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和谐不融洽,而是他认为自己会感觉与别的女人亲近是对王欣然的伤害,但此时他却并没有这种别扭的感觉,都是自己的女人,一视同仁的关爱善待也就是了,自己本来就是远古时期的人,不能因为自现代生活了十八年就始终遵循现代的生活方式,不能有不知所谓的强迫症。
宫女做完了份内之事就退下了,房门一关,屋里就只剩下夫妻二人。
姜南离座起身,走到吴中元身前双膝跪倒。
“你这是干什么?”吴中元急忙放下茶杯出手搀扶。
姜南也是太玄修为,她不起来,吴中元也不便使用灵气硬拉,姜南郑重说道,“父王大有罪过,本不容赦,万谢圣上隆恩眷顾,连爱同情。”
“怎么这么见外呢?快起来。”吴中元皱眉。
姜南站立起身,回归坤座,“圣上……”
“别圣上圣上的,我听着别扭,”吴中元打断了吴荻的话,“有外人在场没办法,我不能让他们感觉我一点架子都没有,没人的时候你该喊什么还喊什么。”
姜南也不是扭捏之人,听吴中元这般说,也没有继续坚持,起身斟酒的同时出言说道,“中元,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吴中元摇头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收回灵气放过他们,太危险了,要知道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是关乎熊族所有人的安危,我这么做有假公济私之嫌,身为大吴,我不该拿熊族的命运来冒险。”
“多谢你了。”姜南万分感动。
“依你之见,日后我会不会后悔?”吴中元随口问道。
“不会,”姜南正色摇头,“正如父王所说,他一生从未相信过任何人,但他现在相信你。黎亲王乃义气热血之人,你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