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钱思是何许人?他明明心里慌张的不行,却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赵兰,拍手鼓起了掌:“老赵,你这账查得可真细。”
“不是我查得细,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叶不修给你的账本,那厚厚的一本里面记载了他给你行贿的所有证据,小到一支笔都记录在案了。钱大人,你说,这本账本如果找到了被献给陛下,如今的陛下可还能容你?”
钱思身子一抖,连嘴唇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老赵,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钱大人,反事过犹不及,该收敛的时候还是要收敛的。咱们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我也不可能害你对不对?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揭发叶不修也就完了。如果不是我们事先约好了,跟陛下先有过交代,就凭着叶不修今天对你的指控,你都要吃上一场难受的官司。”赵兰特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钱思的脑袋,钱思的脑袋往后一缩,更是气恼地看着赵兰。
“老赵,你这待在牢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你告诉我。”钱思被赵兰的消息灵通程度给吓到了。叶不修告发他这件事,他与赵兰早就商量好了,可具体会怎么做这件事,叶不修又会怎么告状,在牢里的赵兰可是全然不知的。然而这会儿钱思与赵兰聊天,突然发现外头的一举一动,赵兰居然都非常清楚。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是别人希望我知道的。”赵兰懒懒说罢,朝钱思勾唇一笑:“钱大人也不用想那么多了,郡主有特别的方式能跟我们联系,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牢里呆上几天,等郡主和陛下为我们洗清了罪名,我们再反咬一口,一口咬断叶不修的经,让他动弹不得任由我们摆布。”
“说的是,说的是。”钱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几天可就要委屈钱大人娇贵的身子了,不过牢里还行,起码伙食还不错,我吃着挺开心的。”赵兰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块墨石,前前后后瞅了一会儿,看着钱思的衣衫就双眼冒光了:“钱大人,一会儿把你的衣衫脱下来让我写点东西怎么样?”
“你发什么疯?要写在地上写就完了,还拿我衣服?我衣服可贵了。”钱思一见赵兰还打起了他衣衫的注意,恨不得赶快撒丫子逃跑,然而刚才那一下坐下来他的屁股还疼得很,动弹不得,于是只能吹胡子瞪眼看着赵兰,护着自己的衣衫免得被赵兰给扒了。
赵兰见状,耸耸肩倒也不勉强:“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打算写点东西给陛下,让陛下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既然钱大人不肯,安就算了。”
“赵兰,你也太没名堂了,真要想这么做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衣服?”
“我倒是想,然而我现在身上可就这么一件单衣了,再要脱了我可就光着身子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朝廷大员是不是?下狱已经够没面子了,还要更丢人一些?我可做不到,文人可是最好面子的,我赵兰更是要得很。”赵兰抖了抖自己的衣衫,露出单衣之下白花花的胳膊,晃晃荡荡看着还真漏风,一瞧就不是什么稀罕做工的衣衫。
“迂腐,你们这些文人就是酸。”钱思极为鄙视地抨击了一番赵兰之后,还是乖乖脱下了衣衫。
赵兰也不客气,将钱思那一身上好的勾银丝掐金线的衣衫往地上一铺,墨条直接往上招呼比划,把钱思看的心疼得很。
“你轻点儿,算了算了你随便吧,这衣衫我不要了。”钱思的表情从心疼到绝望,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了。
赵兰用墨条在衣衫上胡乱比划着些什么,半天之后才收起墨条,只见那衣衫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副画工极为拙劣的画作,钱思探头一看,脸就黑了:“老赵,我这件衣服可价值不菲,你就用来随手涂鸦啊?”
“话不能这么说,叶不修看到了应该会明白我这个鬼画符是什么意思。”赵兰颇为满意地看着这件衣衫点头,随后就梗着脖子大声叫喊:“来人啊,来人!帮我把这件衣衫送给陛下。”
钱思愣了愣,悄悄捅了一下赵兰:“你不是要给叶不修么?怎么喊的是给陛下?”
“要是直接说给叶不修,他未必会注意,但是要是给陛下的,他肯定会看一看里头是什么,只要他看了,咱们这事儿就好办了。”赵兰说着,又高声喊了一嗓子:“来人啊,快点儿的,耽误了本老爷的事儿你们的孩子还想不想开蒙了?”
“来了来了,先生,您别着急。”之前凶钱思的狱卒马上赔着笑脸追了过来,看到钱思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马上就瞪了钱思一眼:“嘿,你看什么看?把你跟先生关在一起是看得起你,好好跟先生学学经史子集,脑满肠肥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钱思颤抖着指着狱卒,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也只是你你你个不停,显然被一个小小狱卒给气坏了。
狱卒见钱思还想顶嘴,又啐了钱思一口:“你什么你?自己看看你这副模样,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赵兰见钱思被气得都要站起来了,连忙一掌按住钱思:“咱们钱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美的少年郎,就是后来走了形,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钱思听着前一句本来还挺受用,听到后一句脸色刷得一下就犯下来了:“老赵,你怎么说话的?”
“说实话而已,别生气。”
“看看人家先生,再看看你,跟着先生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