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司机大卡车开得又快又稳,不到两个小时就回到了镇上。
在大卡车车灯的照耀下,云裳看到云老爷子,云二川,还有老村长,带着两个年轻的后生站在镇上回村里的路口,边上还停了两辆平板车,一辆牛车,车上满满当当,装满了家具。
云裳远远看过去,见车上大部分是她上回从省城弄回来的东西,还有一车煤球。
卡车缓缓停下,云裳跳下车,撒腿就往老爷子身边跑。
从包里掏出新发的红本本,就着车灯翻给老爷子看,“爷,你快看,这是我的新户籍!我是户主!新房子可大可好啦!”
老爷子不识字,小心翼翼地接过红本本,正面反面看了老半天,之后又笑呵呵的拿给村长看。
“老哥,我家裳囡以后就是城里娃儿啦!有供应粮吃哩!”
老村长也替云裳开心,不住地说好,拿着红本本,给围过来的两个后生和云二川看了一眼,便赶紧还给云裳,让她仔细收起来。
云二川看完,想到自己几个月后也能得到一个红本本,而且还有机会成为工人,心里美滋滋的,搬起东西来更加卖力了。
小薛司机是个勤快人,见云二川和两名后生开始干活了,赶紧放下车斗,跑过去跟老爷子和村长打了声招呼,也甩开膀子帮着搬东西。
顾时年站在一边,跟老爷子和村长细细说着买房的过程,以及三间房的情况,而云裳则围着几辆板车,不动声色将各种小件东西收进了空间。
四个大小伙子干起活来也快,只半个小时就装完车了。
云裳往军包里装了几个苹果,一小袋大米,几捆挂面,悄悄塞到老爷子手上。
之后又借顾时年身上的挎包掩护,掏出一个大油纸包,里面裹了十多个肉包子,交给老爷子,让他分给村长和干了半天活的大小伙子们。
大家伙儿辛辛苦苦帮她干了半天活,她得让人吃点好的,可不能让人空着肚子睡觉!
返程时,老爷子催促着云二川上车,又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丢给他,“路上的活儿我明天给你请假,你去汾阳把裳囡的屋子归置好,看看有啥苦力活,干完再回来。”
云二川老老实实点头,“放心吧爹,我过去把裳囡和水莲安顿好就回来,耽误不了路上的活。我这两天不在家,你下地时悠着点。”
老爷子嗯了一声,又看向云裳,“裳囡,到了汾阳有啥活儿就让你二叔干,别操心家里,你妈有我和你奶照顾呢。”
云裳也乖巧的点头应声。
车子发动后,老爷子红着眼圈,看着小孙女和一屋子家当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汾阳,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小洋楼里只有云裳的房间还亮着灯。
卡车停在楼下,云水莲推门走了出来,就着路边昏黄的路灯,看到云裳的家当拉过来了,马上下楼帮着搬东西。
二楼有两户人家听到响动,开门出来看了一眼,见是新邻居搬家,两家的男人都下来搭了一把手,五六个人上上下下跑了几趟,很快就将东西搬回房间了。
云裳躲在屋里,往袋子里装了足有二十五斤精白面儿,又包了五个肉包子,让顾时年给小薛司机送了下去。
今天搬家能这么顺利,小薛司机功不可没,她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再说了,老云家以后也得搬一次家,得跟小薛司机把关系打好了,等下次搬家,还找小薛司机帮忙!
送走帮忙的邻居和小薛司机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云水莲手脚利索的铺好床,几人匆匆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云裳是被阳台上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吵醒的,出来一看,外面屋子已经归置的差不多了,云二川正在阳台用木板钉出一个五十公分高,两米长,一米宽的大木箱子。
看到云裳出来,云二川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呵呵的道,“裳囡,我瞅着阳台地板可亮,煤球放这边遭禁地方哩。二叔给你钉个木箱子,以后煤球放这里头,就不担心弄脏地板啦。”
云裳眼睛点点头,觉得云二川脑子挺好使,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到。
虽说木箱子钉得差强人意了些,跟高大上的阳台很不般配,但她的煤球太多了,放阳台总比放在楼道里强。
干净,又安全。
以后就算她经常回村里住,也不用担心煤球被人偷用了。
“我看楼道里有钉过木板的印子,跟顾小同志商量了一下,就在那里给你装个木门,把炉子放里头,也算是厨房,以后做啥好吃的别人也看不见。”
云裳住二楼最后一户,房门到楼道尽头差不多有三米距离,算是最后一户人家的地盘。
整个楼道差不多有一米五宽,若是安装一个木门,还真能隔出一个小厨房来。
这个年代又没有违章建筑一说,这样隔起来,也不会有人管。
虽说厨房简陋了点,只能起到遮挡视线的作用,但总比别人家在楼道里敞开了做饭要强的多。
云裳笑眯眯的点头,指着楼上道,“我姑准备买的房子就在楼上,也是最后一户,明儿给我姑也弄个小厨房!”
说完后,云裳愣了一瞬,后知后觉的问,“二叔,我姑呢?顾二哥呢?”
“一大早就出去啦,说是要给你配置窗帘,还要弄啥隔断,要把小房间重新隔出来。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正说着话,顾时年和云水莲抱着包袱,带着几名抬着黑色木质隔断的工人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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