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随着女鬼的讲述而下意识点着头,与原角色的信息对照起来。
实际上鬼界的物产十分丰饶,晒地就相当于人界在土地里种植粮食一样。
而除此之外,还可以去猎杀一些阴兽之类,所以女鬼说的这些都很合情理。
可既然他们还有最后的退路,为什么又会走到仍旧要卖掉自己晒地的程度呢?
只听女鬼继续说道:“可是就在五年前,听说在冥河那边有一场大的风暴,本来那冥河与我们建个了一匹阴山,那数百年来从来没有影响到我们。”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风暴直接越过阴山,把我们所有晒地上的阴能量场都打乱了。就算是每天都在晒场上收集阴月之力也无法凝聚成阴石,最为关键的是,那风暴不知道怎么的也把阴山上的平衡打破。那些鬼便来把里面的矿山挖开,将里面的阴灵石挖走,说是鬼界所有,若有哪个鬼敢乱动,就要抄了全家。”
“眼看着有一年催收赋税了,我们都好长时间没有想用过魂石阴力了,现在只有看看把自己的份额卖给大户,或许还能保存一缕意识了。”
尔石看向身后的青芽,只见青芽此时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她怎么想的。
事实证明当一个鬼愤怒或者说杀意达到极致的时候,表面反而是平静的,因为现在除了把那些鬼官给砍了,没有什么能缓解这份杀意。
身后一众的鬼听到牙女如此说,无比悲戚,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把自己卖掉也不过是延口残喘几百年而已。
于是也纷纷显出自己的身形,男女老少都有,黑压压看去,足有数千的鬼民!
这就是鬼和人的不同,鬼是能量体,所以聚在一起的时候重重叠叠,很难分清。
众鬼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些年如何的不容易,如何被盘剥活不下去了。
刚才的老伯大概在鬼界活了上千年,经过此番交流,确定眼前三鬼和那些大户里的走狗不一样,于是也豁出去了。
“其实在两百年前他们就想要收购我们的份额,我们当然知道一旦没了份额,没了晒场,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成为别人的奴隶,生死都不能由自己。一开始我们这一片百分之八十的鬼民都不同意的,可是没办法啊,后来来了一个鬼官,说是受了那啥鬼王的旨意,要整合资源,并且还给出了一份补偿的明细。”
“当时有几户鬼民便挑头,煽动起了一部分鬼都把协议签了,也就是成为那些当官的实质意义上的鬼使,但份额和晒地还是在自己手上,甚至还不用交税。很是风光无限。于是有好多鬼民就跟着签了,不过后来的鬼民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其实当时我们也很心动,但是怎么觉着都不靠谱,我后来听那其中一个挑头的鬼民说了,原来他们也只是那些人安排的一个名额而已,就是帮那些大官们兼并晒地,虽然名义上不收税,但是后来还是会以其他什么保护费之类的名目来收,甚至是更重……”
“于是我们便熄了卖份额的心思,再加上我们住的也比较偏远,所以这边的兼并速度并没有波及到我们。可是后来,这些千杀的东西还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就在几十年前,他们想要把这里统一规划成最大的晒石基地,把我们的区域也规划进去了,我们没同意……”
牙女激动地接着说道:“没错,肯定就是因为我们没同意,所以才会把那场冥河的风暴引到我们那里的。现在能量场紊乱,其实若是用阵法恢复一下也是能行的,但是我们上访了几次,当官的都不理会,还是活我们是刁民。有几个鬼民还被他们抓起来了,被地狱烈焰给烧死了,魂飞魄散……”
这些话都触及到了这些鬼们的痛处,纷纷说道:“是啊,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做出卖了自己赖以生存份额的事情啊……”
青芽心情凝重,尔酒尔石也是想要杀鬼的冲动。
之前一直在地宫中,名义上是王,实际上周围都安排了鬼使眼线,被那些鬼臣活活监视软禁了起来。
而外面的普通鬼民,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王连自己的子民都庇护不了,当的也太失败了啊。
据这些鬼民所说,其实他们那个片区现在还有一千多万的鬼民,现在基本上都四下离散,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主动找到大户人家,然后把份额卖出去,然后再期望能获得在里面做工的机会,当鬼使,当奴隶都不重要,只要活下去就行……
可就算是这样,那些大户因为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知道他们现在要活下去唯一的路就是——卖!
所以以各种借口,比如晒地质量不好,晒地太偏僻之类,把价格压得很低……
今天,他们算是最后几批鬼,不过还有一批不愿离去的……听说,最后那些大户可能会直接将其填平……
填平的意思就是通过阵图将原本的晒地区域进行重整,就像人界的修建,将原本建筑推平重建一样。
而不愿离去的鬼民,就会被阵图直接掩埋在下面……永远消失!
大家伙说了这么多,都眼巴巴地望着青芽三鬼。
毕竟这三鬼都器宇不凡,肯定不是普通的鬼,能够这么有耐心听他们诉苦,莫非是专门来体察民情的?
心中都隐隐期待着,要是来了一个像海福星一样清正廉明的鬼官就好了,这样他们把自己的疾苦诉说出来,对方就能为他们做主,以后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