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秋彤惊叫,李老夫人差点没从马车上摔下来,她站稳回头看了一眼,也发现了碎陶片中足有手指头长的大蝎子,连忙道,“嚷什么,陈忠,还不把这畜生打死!”
陈忠拿起块石头就要把蝎子砸死,贺风露连忙阻止道,“不可!快找东西将蝎子装起来。”
还不待众人发问,贺风露便解释道,“现在是母蝎的繁殖期,它的背上或许有不少小蝎子,若是砸死母蝎让这些小蝎子跑了,后患无穷。”
听她这样一说,李秋彤吓得连连后退,周琼华更加拼命地抖衣袖,恨不得立刻将外衣脱下来扔到。
钟秀把车上茶壶里的水掉到,让陈忠用茶壶将蝎子装了,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秦氏转头盯着周琼华,若不出翠巧拉着她的衣袖,她真忍不住要上去狠狠抽这毒妇几个耳光。
李老夫人又问贺风露,“这东西该如何处置?”
贺风露行礼,“这或许就是那只能引来毒蝎的母蝎,老夫人,请容小道将大师伯请来辨认。”
“好,有劳道长。”李老夫人已经镇定下来,下马车站在一旁,并将秦氏和李秋彤叫到身边护着。
至于袖子里掉出蝎子的周琼华,没人敢站在她旁边,生怕她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周琼华惊惧过后冷静下来,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此处离小暖的道观不远,刚回到道观的张玄崖很快带着黑陶罐赶了来。
当着众人的面,张玄崖打开陶罐,只见里边的雄蝎正努力朝着装母蝎的茶壶爬。张玄崖把黑陶罐罐换到另一边,蝎子们立刻转向,依旧向着茶壶的方向爬。
张玄崖盖上陶罐,“老夫人,这正是我等寻了多日的母蝎,不知是从何处发现的?必须尽快找到蝎子的藏身之地用火烧烤,方能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李老夫人缓缓点头,“琼华,此物是你从何处得来的?”
在老夫人清明严厉地目光下,周琼华选了最稳妥的说辞,“琼华方才去擦洗院里的石狮子,从石狮子底座的小洞中发现了一个小陶罐,以为里边有宝物,鬼迷心窍才将它藏在袖中,请祖母处罚。”
李秋彤怒道,“祖母,内院的石狮子就摆在周琼华住的小院门口,蝎子一定是她藏的!”
“秋彤。”李老夫人不让孙女说下去,又与张玄崖道,“还需麻烦道长。”
待张玄崖与李忠去了里院后,李老夫人异常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琼华。
周琼华含泪叩首,“祖母,琼华自幼便读圣贤书,绝做不出养毒蝎害人之事。琼华对天发誓,此物绝非我带来的,否则让琼华不得好死。”
她抬出周家,就是希望李老夫人能念在周家、念在去世的李夫人面上,饶她这一回。这蝎子真不是她带入庄子的,她只不过是发现了陈婆子藏蝎喂蝎,在她死后想着将此物据为己有罢了。
她没有犯下大错,更没有害死人,不是吗?
秦氏冷声道,“周姑娘这顺手牵羊、颠倒是非的本事是从哪本圣贤书里读来的?”
周琼华咬唇,此时她多说多错,只能沉默。
李老夫人静静盯着门口的石狮子,她竟不知石狮底座有洞,还能装下一只毒蝎子,这哪里还是镇宅的宝物!
李忠陪着张玄崖从里边出来了,“老夫人,张道长已经将石狮子底座的小石洞清理干净。”
张玄崖口诵道号,解释道,“封住石狮底座洞口的药泥也来自江湖用毒大派,此物能隔绝气味,水火不侵,所以毒蝎才能在大火中存活。这种药泥乃是毒门之秘宝,因其干燥后的纹理和硬度与汉白玉极像,所以贫道数次入庄都未察觉。”
张玄崖也没想到,竟能在李家庄发现这种药泥。为了除掉自己的小师妹,这些人真是下足了功夫!张玄崖眼中翻腾着杀意,“这药泥可腐蚀布料,若不甚粘在皮肤上,肌肤会发紫,感觉犹如烫伤,一月难消。毒虫之事还不足月,老夫人只需彻查府内之人,便知毒蝎是何人封入石狮的了。”
李秋彤的目光落在周琼华身上!自李家庄回城那日,周琼华谎称被茶水烫伤了手,在府内,李秋彤曾多次见到她微微发紫的手指!
李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没多说什么,只道,“多谢道长,老身记下了。”
周琼华听祖母这么说,一脸不解。
张玄崖不再提此事,当着众人的面将雌雄蝎子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又道,“陶罐裂在周姑娘的衣袖中,还请周姑娘尽快更衣,免受毒蝎或毒粉之害。”
众人听了,又退开几步,似乎周琼华就是毒蝎子。
张玄崖告辞后,李老夫人才吩咐道,“李忠,将表姑娘安置在庄里的空院中,让人好生伺候着。”
周琼华吓坏了,她不要在这空无一人的庄子里呆着,跪下哀求道,“祖母……”
“住口!我李家可没你这么有本事的孙女!”李老夫人发怒了,命人将她押下去。
李家的下人也怕周琼华身上有毒,都不敢伸手碰她,就连在周琼华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丫鬟们都不敢上前。最后还是李忠下令,让人用棍子将她扒拉走的。
秦氏见李老夫人一脸疲惫,劝道,“清除了毒蝎子也算好事,老夫人别生气,大怒伤身。我家小暖说过,因为别人的事儿生气,只会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的。”
李老夫人很想去问小暖,为何她知道毒蝎子在周琼华身上。不过即便自己去问,小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