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但见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智真大师也忍不住留下了欢喜的眼泪。
度通见到莫名,心中感激他把圆通送回来,又怕他把圆通抢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聪明的小草一看度通师兄这脸色,就明白了,“师兄,圆通先留在这里,小草带莫名师兄去归阳观转转,挑间合适的静房住下。”
“如此甚好,甚好。”度通连忙点头,他不把圆通带走就好,“莫名师兄如不嫌弃,待会儿过来用晌午饭吧?”
莫名笑呵呵地点头,“有吃的就成,贫道不嫌弃。师弟多做些,我们仨都饿了!”
度通难得大方,“阿弥陀佛,师兄稍事歇息,饭好之后,小僧再去请师兄过来用饭。”
小草带着莫名出来后,秦氏等人也不再打扰圆通师徒团聚,跟了出来。三爷留在最后,问圆通,“金竭何时到你身边的?”
圆通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给三爷行礼后才道,“当年在昆仑与三爷分开后,金竭便找到了小僧,说是奉小僧兄长柴严亭的令,要跟在小僧身边保护小僧的安全。莫名师兄为了安全,争得金竭的同意后,锁住了他之前的记忆,他如今便跟以前的小僧一样,前事不知。”
难怪金竭看到晟王府的人,没有丝毫的闪躲惧怕。三爷点头,“他乃钦命要犯,就算化去记忆,也不能免罪,该如何处置,待本王请示了圣上的意思后,再做定夺。所以这些时日,本王会派人盯住他,以免他逃脱。”
圆通还没说啥,度通就开口了,“应该的,王爷考量的对。我师弟在外边奔波时确实需要人保护,但现在他回了南山坳,这里安全得很,用不着了。”
圆通张了张嘴,却被师兄的小眼睛瞪地又闭上了。待三爷走后,度通提着师弟的耳朵训话,“你晓不晓得金竭是什么人?他入宫刺杀圣上,若不是被侍卫拼死拦住,险些就得手了!还有,他在几年前一夜之间杀了西北姚州城一家老少五十三口,震惊姚州!他犯下的罪,足够下十八层地狱了,这样的人你还敢留在身边?”
圆通龇牙咧嘴地捂着耳朵,“师兄,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罪孽深重,所以我才将他留在身边度化啊。”
“阿弥陀佛——”智真口诵佛号。
“你度化他?用《道德经》还是《地藏经》?你才修了几天佛、学了几天道,就像度化此等大孽?嫌命长是不是!”度通更急了,“他的功夫跟晟王府的玄一不相上下,万一你度化失败,他一抬手就能将咱们师徒仨送上西天了!”
圆通哎呦哎呦,“师兄,清点,清点。”
智真也开口了,“度通。”
度通放开师弟的耳朵哼了一声,多年不拧了,手感还是一样的好。
圆通解释道,“回到外海时,道门的无牙师傅说他可以留,而且他打不过莫名师兄,师兄放心吧。”
又是师傅又是师兄的,度通听着扎耳朵,可也没法子。不过,“莫名看着吊儿郎当的,真有这么好的功夫?”
一直站在门外的金竭不卑不亢地开口了,“金竭确实不敌莫名道长。还有一事,姚州姚凌卿一家,并非金竭所杀。”
金竭在紧闭的房门外忽然开口,度通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打开门质问,“你不是忘了么?怎这事儿还记得!”
金竭解释道,“我知随着二爷回来,早晚会面对官府,所以在消去记忆前把这个案子写下,交给了莫名道长。”
度通虽然是和尚,却没什么普度终生的慈悲心怀,他想的只是他们师徒三人的安稳。对于金竭,他是极为嫌弃的,“就算这案子不是你做下的,夜入皇宫刺杀圣上的人是你吧?”
“没成功,金竭夜入皇宫,未杀一人。”金竭答道。
你他佛祖的要事成功了,还有大周的太平盛世吗?度通气得跳脚。
圆通连忙道,“金竭,你去归阳观找莫名师兄,无小僧召唤,不可入镇清寺。”
进金竭确实听师弟的话走了,度通心里才算安稳了些,关上门拉着师弟问长问短。
金竭到了归阳观,因莫名的到来而欢喜不已的张玄请不高兴了。咋滴,这个随时会炸的炮仗,度通不要,就能撵到他的观里来?!张玄清面含笑,“贫道这里是御赐的道观,规矩甚多,不能留俗家人过夜。还请金居士移步,到山坳内的客栈内落脚。”
金竭异常固执,“二爷让我来找莫名道长同住。”
这样啊……莫名道长转头笑呵呵地跟小草商量,“二姑娘,您看这……”
小草立刻点头,“子厚哥,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两间,吃用都算在我的账上。”
得嘞!正好来归阳观与陈玄清商量事儿的南山坳总管黄子厚立刻笑脸相迎,“莫道长,金大哥,咱们南山坳大小客栈十余处,离着镇清寺和归阳观最近的东升客栈,就是咱们山坳里最好的。您二位跟小人去看看,挑两间上房?”
只要有吃有住莫名就不挑,只要能达成二爷的吩咐,金竭就没意见,于是这两人痛痛快快地跟着黄子厚走了。
陈玄清赞小草,“你这个小机灵鬼,脑袋转得真快。”
小草笑得一脸无害,“小草啥也没说啊,是咱们的大总管脑袋转得快。”
东升客栈不仅离着镇清寺近,离着驻守南山坳的侍卫所更近。金竭是个危险人物,住在东升客栈的一等雅间内,最是便于监视他的动静。
听到金竭住进了东升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