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媛见小小的济县竟然有人敢闯她的喜堂,脸色便是一沉,差点掀盖头提鞭子将人抽出去!
堂内的人都惊住了,皮氏慌得站起来,又被陈老爷子瞪了一眼,赶忙在椅子上坐好。
小暖见此场景,第一反应是去看严晟的脸,见他面色平静,才放了心。乌锥如电的目光也扫了一眼严晟。
闫冰抖若筛糠地站出来。
侍卫统领举起一块令牌,大声道,“济县厢军指挥使闫冰勾结山寇意图不轨,除去官职,立刻押入大牢,听后发落。”
闫冰普通一声摊在地上,侍卫上来摘掉他的官帽,立刻便要押走。
“慢着!”柴智岁沉着脸站出来,“尔等好大狗胆,竟敢跑到这里来拿人!”
侍卫统领收回令牌,不卑不亢地道,“我等乃奉命行事,还望郡主和二公子莫怪。”
柴智岁大声斥道,“你们是哪个衙门口的走狗,报上名来!”
“我等乃是刑部差官,张大人奉圣命至益州督查谋逆大案,还请二公子行个方便。”侍卫响亮报出家门,他们奉命立刻捉拿闫冰归案,闫冰在此,他们有什么办法?
再说承平王府干不干净还不一定呢,说不定过两天,这混世魔王也得栽在他们兄弟的膝下!
柴智岁一听是刑部奉圣命办案,立刻就怂了,暗骂闫冰,转头求助严晟,“晟王,您看?”
侍卫统领被他这一声惊得虎躯一震,待见到安稳坐在人群后严晟,立刻跪地行礼,“卑职王潮拜见晟王。”
严晟稳坐如山,“张大人何时到的益州?”
“今早。”王潮规规矩矩地回话,不敢有丝毫怠慢。
“除了闫冰,还拿何人?”
王潮又报了四个名字,皆是济县厢军官员,这四人恰好也在堂上,连忙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严晟只皱了皱眉,柴智岁立刻吼道,“吵什么,是非曲直自有钦差大人和王爷公断,再吵立刻让尔等人头落地!”
下跪四人立刻安静入鸡。
王潮又道,“这四个只是拿人,闫冰九族皆禁,此事还需劳烦楼知县。”
堂上之人无不色变,禁九族是要诛九族的前兆啊!
楼知县颤抖着点头,万分庆幸自己上任日短,未沾惹上什么大|麻烦。闫冰则伏地大哭,堂上喜气荡然无存。
王潮立刻着人将人带下去,也叩首告退。
“楼大人。”严晟开口道,“速去衙门,出告示或派人巡街,以安民心。”
“卑职遵命!”楼萧迁几乎是小跑着逃出陈府。
严晟又道,“关亭。”
厢军硕果仅存的小将领腿一软跪在地上,“末将……在。”
严晟见他如此不成气,脸色便是一沉,堂内众人的心不由得一抖。
“厢军暂交由你指挥,若有差池,定斩不饶!”
关亭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升官了,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欢喜道,“末将尊令!”
“张守知。”
“末将在!”金吾卫副将张守知站出来行军礼,端得是威风凛凛,声震大堂。
“你领五百金吾卫协关亭守济县,宝百姓平宁,若有人胆敢借此造谣生事,先斩后奏!”严晟递出一块令牌。
张守知接令,器宇轩昂地拎着关亭退出喜堂。
严晟的三条令立刻安了堂内众人浮动不安的心,大伙跪地行谢。
还站着的,也只有乌羽和柴智岁,以及穿着新嫁衣的柴玉媛而已。
被赵书彦拉着跪在地上的小暖,心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就是皇权,至高无上的皇权;这里是大周,一人犯错株连九族的大周……
严晟含笑道,“诸位请起,今日乃本王的堂姐大婚之日,不必如此拘礼。”
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情观礼……
众人起身,勉强挂着笑,抬眼颇为同情地看着喜堂前的陈祖谟。
陈祖谟倒是还好,陈老爷子强撑着笑,示意喜娘继续。
喜娘回神,又喊一遍,“夫妻对拜——”
柴玉媛脸色铁青,这一拜她如何摆得下去!
已然弯腰的陈祖谟等了半天听不见下一声,微抬首见郡主还直挺挺地站着,低低的声音便带了丝哀求,“郡主——”
柴玉媛咬唇。
柴智岁赶忙道,“妹妹忍一忍,先把堂拜了再说。”
柴玉媛咬破红唇,委屈低了下头。喜娘立刻如释重负地喊道,“送入洞房——”
新人入了洞房,桌上也摆满了珍馐美馔,可此时在座的众人哪里还有饮宴的心思,坐下后纷纷低声谈论着益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跨州拿人。
陈老爷子、陈四爷和陈府的管家等人过来招呼大家吃酒时,笑容也是异常得勉强。
蹭坐在旁边的乌羽用肩膀撞撞呆愣的小暖,“你不会也被吓傻了吧?”
小暖转头瞪着乌羽,“三爷是王爷,你呢,你这一身是什么?”
乌羽撇撇嘴,“衣裳!”
小暖见他不肯说,转问道,“三爷给柴玉媛叫堂姐,他到底多大?”
乌羽憋着笑,“你觉得他多大?”
以三爷那四平八稳的样子,小暖本以为他怎么也得二十五六了呢,此时忍不住又是一阵心塞。
乌羽看她别扭的脸,忍不住大笑。他笑得太过恣意,桌上的碗碟被他拍得叮叮咣咣,炖鸡烧鱼都恨不得从盘子里跳出去逃走。
在安静的大堂内这声音格外的响亮,小暖连忙往赵书彦那边挪了挪,表示自己与世无双不熟;严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