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彦吃饱后,左等右等也不见小暖送菜回来,便问道,“绿蝶,去看看你家少爷在何处,咱们该回去了。”
豪爽撸串喝酒的玄散拦道,“三爷留了秦少爷谈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若赵少爷有事,某先送你过去?”
绿蝶闻言眼睛大亮,玄散乃是三爷身边的第一高手,她甚少见到玄散出手,不想今日竟能一睹高手风采。
赵书彦微笑摇头,总觉得三爷对小暖的态度不大对劲儿,又等了一刻,还不见小暖出来,他便站起身,“绿蝶,随我去看看。”
玄舞使了个眼色,绿蝶会意,带着赵书彦去了三爷的书房。
见到小丫头在三爷的书房了,跟三爷趴着同一张书桌读书,赵书彦一时目露惊色。两个男人的目光厮杀一阵,严晟才淡淡问道,“可会下棋?”
赵书彦点头,“略通一二。”
绿蝶摆上棋盘,两人移到窗下对弈,小暖依旧聚精会神地看邸报,并记下自己看不懂的东西,等着待会儿请教三爷。
初时,赵书彦的目光还用空小暖身上转一转,待局将半时,他便无暇他顾了。
待小暖看完邸报见两人一盘棋还未下完,便凑过了几年围棋的小暖一看棋面就知道赵大哥输定了。
不过他不肯认输,三爷也不急于收口,步步杀机却又留一线生机。小暖看了一会儿,盯着面色如常的三爷,觉得他太坏了。
严晟抬起头,冲着小丫头微微一笑。
竟局数之,赵书彦输了一子半,虽数目上不算难看,但他整盘棋被三爷压得死死的,心里十分压抑,“再来一盘?”
严晟点头。
小暖便拉了椅子观棋。见她居然坐在赵书彦身边,三爷的脸色一沉,下手快准狠地以十五子赢了第二盘。
赵书彦输棋不输人,拱手笑道,“让三爷见笑了。”
“你的棋艺还算不错。”很少夸人的严晟公证评价。
赵书彦听了却是气堵,小暖也暗自嘀咕,他们下了两局三爷全赢了,反手却夸对手下的不错,意思是想说他更好吧!
严晟又问小暖,“可会下?”
当然会,不过小暖却知道她不该会,便摇头道,“见过,不会。”
赵书彦不待严晟说下去,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和表弟便不打扰三爷了。今日对弈,书彦所获良多,多谢三爷指教。”
见小暖也站起来,严晟心下不悦,但还是让人把他们送回去。
回到客船后,赵书彦把小暖拉到房中关上门,非常严肃地问她怎么会跟三爷走得那么近的。
小暖仔细回忆,好像是自己捉了几个恶匪才跟三爷熟的,可这件事不能跟赵大哥说,所以她只好挠着头,表示自己一时也说不明白。
赵书彦见她这样遮遮掩掩地,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若三爷只是将门之子,你与他来往,把他当做生意上的靠山倒也无妨。可他是皇子,此举便不妥了。圣上已过盛年,四位皇子争夺皇位,未来吉凶难料,连云清先生都从京中躲到咱们这里,你此时站跑到三爷身侧,实非明智之举。”
小暖想解释,却知赵书彦言之有理,只得低头听着。
赵书彦见她不语,只得接着道,“不是愚兄多心,实在是三爷待你非同一般,凡是见到的人,都会在心里问一句:这是何人,为何入了三爷的眼,他是否有用?他们不能把三爷怎么样,要收拾咱们这样的人,却易如反掌。”
小暖知道赵书彦担心他,赶忙解释道,“其实我是先认识乌羽的,后来去过三爷府上几次,与他做了几笔交易,并不算太熟。”
赵书彦不赞同地看着小暖,现在不用问也知道,她戴在脸上的这张若真皮般的面具,定也是严晟给的了。
小暖咬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日早间三爷穿着虎皮斗篷出来时,她表现得实在太过随便了,论理她应该毕恭毕敬才对……
“表哥,我错了。”
赵书彦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年纪还小看不清其中险恶,这不怪你,只怪愚兄发现得太迟。官场尔虞我诈,朝堂风云变化,宫中更是步步惊心,你我都是拖家带口的草民,皇子这样的人物咱们应敬着,但沾不得惹不起,否则一不小心惹了他身边的什么人或者敌人,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惹来杀人灭门之祸。益州之事,听闻乃是皇子之间争位引发的。出了事,皇子最多是被斥责被削封号,底下的人却要全家送命。那些人跟随皇子时,你觉得他们没有被允以重诺?”
听到“灭门”二字,小暖脑子里全是闫冰一家被杀那日,喷溅的鲜血和孩子的哭声,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三爷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志在天下,所思所虑非我等所能揣测的。一旦出了事,他能护你一次,但能次次护着你么?一旦他离开济县,你当如何是好?”赵书彦忧心忡忡,“背后论人是非并非君子所为,还有些话愚兄也不当出口才是。”
小暖摇头,“表哥都是为了我好,你但说无妨。”
赵书彦便接着说道,“此乃愚兄观察推测,若有不妥之处妹妹勿怪。三皇子乃天人之姿,妹妹对他……也情有可原……”
“没有!”小暖激动地站起来,“大哥,小暖绝无此意,三爷也只是看中了妹妹有点小本事,对我起了惜才之心想用上一用而已,他也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大哥想想,就妹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模样,哪可能高攀三爷这样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