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暖一步步挪到娘亲跟前,怕怕的。
“昨晚什么时辰回的府?”秦氏沉着脸问道。
“亥时前。”小暖偷看娘亲的脸色,这是要大事不妙啊……
“不是说昨晚要跟苏州江家的少东谈生意么,跟你看花灯的人又是谁?”秦氏压着怒火。
“是……”小暖抬头看着娘亲,偷偷地咽了口口水,“娘说……是谁?”
秦氏叹了口气,“小暖。”
“在。”小暖立刻站直了。
“说实话。”
“是。”小暖不敢撒谎了,“是……三爷。娘怎么发现的?”
秦氏拿出昨夜三爷给小草的荷包,倒出八颗金豆子,“见面礼送金豆子的,还有哪个!”
三爷就是个坑,大坑!小暖讨好的,怕怕地笑着,“娘……”
“学会跟娘斗心眼了,嗯?”秦氏真得伤心了,“还说用什么登州江家少东来哄骗娘,你跟三爷怎么跑到一块去的?”
小暖立刻凑过去抱住娘亲的胳膊,解释道,“昨夜女儿真的是约了江玺程谈生意的,不过后来三爷找女儿有事商量,女儿才让绿蝶去见江玺程,自己去见了三爷。”
“鬼话!”秦氏用力弹了小暖的额头,“三爷有什么事儿,要在大过节的时候拉着你到街上,一边看花灯一边商量!”
致命一击啊!小暖只得以偏概全,“三爷得了消息,说有恶匪流入济县在街上潜伏意图不轨,所以让女儿帮着去找找。娘也知道女儿帮着三爷找到好几个潜伏的恶匪了,三爷觉得女儿在这方面比较有用,才带着女儿去的。”
“捉住了?”秦氏信了一点儿,闺女的确帮着三爷捉住了好几个人,还领了不少赏银呢。
“嗯!是绿水桥头卖灯的黑胡子老头儿,三爷让人把他抓了,娘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过去问三爷审问那个老头没有?”
以三爷的效率,现在应该把人审问过了才对。
秦氏叹了口气,“三爷找你有事儿是没有办法。但你不要闲着没事往三爷身边凑,三爷是贵人事忙,你不要去闹他。”
这是蒙混过关了?小暖立刻搂着娘亲的胳膊撒娇道,“娘刚才都要把女儿吓死了……”
“娘还吓死了呢!”秦氏摸着闺女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道,“娘怕啊,三爷身份高,模样又生得好,娘怕你时不时地见他,眼里就容不下旁人了,娘去哪给你找一个像三爷这样的上门女婿去!”
已经容不下了……小暖也发愁啊,得快点让三爷过明路,这样哄骗娘亲她心里好难受,“娘,昨夜还有一件事儿,女儿没来得及跟三爷商量,想先问问您的意思。”
“你说。”秦氏倾耳认真听着。
小暖道,“女儿帮着三爷查了两次金吾卫的帐,发现金吾卫账上的钱不多了。我还听三爷说今年冬天老将军、小将军和乌羽都要在漠北驻守待明年开春再战,这个冬天他们怕是要不好熬了。”
秦氏一听是这事儿,立刻问道,“把咱们手里的钱都给三爷送过去?”
小暖摇头,“咱们的钱,填不上金吾卫的窟窿。而且有些东西是也不是钱能买到的:一个是将士在漠北过冬吃饭的菜,第二个是御寒。”
漠北征战的将士平时吃的是粗粮,菜很少十日才能吃上一次肉,等到了冬日能吃的菜肯定更少了,这样肯定会营养不够,怎么可能有力气去打匈奴军?
漠北八月已开始飞雪,将士们如何安然过冬?匈奴人会不会趁机偷袭?
大周没有棉花,富贵人家冬日御寒用的是价格昂贵的蚕丝絮和裘皮大衣,但这些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是遥不可及了。
普通老百姓也有皮子,不过多是老羊皮或狗皮,这些与富人穿的羊羔皮或狐裘也不可同日而语。更多的百姓御寒的被褥或寒衣里装的是“缊”,就是鏁丝不一定是蚕丝可以使麻丝用的下脚料,装裹缊的也是粗布,叫做褐,这粗布加碎麻旧絮制成的寒衣的保暖效果可想而知。
孔子的知名弟子曾子家贫,就是穿这种衣裳过冬的。因他的寒衣一抬胳膊衣服就破,生生露出胳膊肘在寒风里哆嗦着,贡献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成语——捉襟见肘。
穿着这样的寒衣,将士在漠北严寒里如何保卫国土,如何打仗?
秦氏听了也心疼,“你说该咋办?”
“菜的事情女儿还没有主意,想让娘和婶子们想想。御寒的寒衣,女儿倒有些想法。”小暖认真与娘亲商量道,“女儿打算把咱们庄子里的长的棉花全部制成御寒的棉衣,送去漠北,您觉得行吗?”
秦氏愣了愣,然后脸上露出喜意,“行啊!这是个好法子,娘咋没想到呢!”
秦氏站起来激动地转着圈,“咱们的棉花可以织布,也可以做暖和的棉衣给将士们穿!老将军、小将军和乌羽的棉衣,娘要亲手做,其他人的咱们要找人做吗,村里你那些伯娘婶子们成不成?”
“当然成,只是这样娘就没有办法用棉布名扬天下了。”小暖解释道。其实她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果娘种出的棉花制成的棉衣能送到漠北给将士们御寒,甚至有可能帮着将士们打胜仗,那在朝廷眼里,就比卖棉布的功劳更大,她娘就更有可能被朝廷嘉奖。
不过这些还是不确定的事儿,她不想给娘亲太大的压力。
“比起打胜仗,娘扬名算个啥!”秦氏觉得这完全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事儿,“娘的事儿不及,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