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媛一听母亲开口没有责备她,不只眼泪,鼻涕也掉了下来,委屈不已地道,“娘……”
赵氏见女儿如此,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柴玉媛身后的霍嬷嬷也跪在地上请罪,“是老奴没有照顾好三姑娘,请老夫人恕罪。”
赵氏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霍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宫女,赵氏年轻时不知事,她的母亲庆国公夫人花重金找来霍嬷嬷来教她规矩,自那时至今,霍嬷嬷跟在她身边已有二十载,一向尽心尽责。也正是因此,赵氏才将霍嬷嬷送到脾气骄纵的三女儿身边,希望在她的约束下,女儿能更规矩些。
不想,她还是犯下了这惊破天的大错,连累得一家人跟着她吃苦受罪,成为京中的笑柄,门都出不得。
见母亲不语,柴玉媛心里又慌了。她紧了紧胳膊,小棉儿立刻“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
听到外孙女哭了,赵氏才道,“起来吧,把孩子给我瞧瞧。”
霍嬷嬷和早莺扶着柴玉媛起来,柴玉媛哄着小女儿,将她送到外祖母怀中。赵氏哄了几声,见这呜哇直哭的小家伙只管闭着眼睛憋红了脸地哭,便道,“许是饿了。”
乳娘立刻接过孩子去里间喂奶,这屋里又安静下来。赵氏看着低头擦眼泪都有了双下巴的女儿,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责备,只问道,“祖谟呢,怎得你一个人回来了?”
“他的腿受了些伤,正在京外客栈中歇息。”柴玉媛方才哭得狠了,此刻仍带着鼻音。
又受伤了?赵氏吓了一跳,“你又将他打了?”
柴玉媛赶忙摇头,“不是女儿,是他自己不小心,先崴了脚又踩到坑里才受伤的。”
赵氏不放心地又追问一句,“不是你吓得?”
柴玉媛……
“不是女儿,是祖谟的两个不孝女闹的!”
见女儿说起女婿的女儿仍是咬牙切齿的,赵氏叹了口气,“你们又跟她们斗气了?”
“不是我们跟她们斗气,是她们不依不饶地找事儿!”柴玉媛冷哼一声,恨意外泄,双眼暴红。
柴智瑜的妻子辛氏见小姑还是这样不知悔改,忍不住了,“那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便是找事又能怎样?你们教训几句就是,何至于闹到如此境地!”
柴玉媛委屈地看着娘亲,不想娘亲竟不帮她说话。
辛氏又追问道,“妹夫是在哪个门槛上碰的?”
柴玉媛抿抿唇,“在第四庄的门槛上。”
“第四庄是什么地方?”辛氏怒道,“是妹夫的前妻的御赐庄子!妹夫闲着没事为何跑到人家的庄子去,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若不是他去,哪个能气到他,是他自找的!”
辛氏乃是京城辛家的嫡女,辛家有三人在翰林院和国子监供职,辛氏的叔叔辛圣寒更是与云清先生丁中和、明德先生贾志崇起名的京城三泰斗。辛氏待字闺中时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贤良淑德样样不差,她嫁过来后也一直文雅周到,待柴玉媛极为礼让亲近,柴玉媛何曾见她如此刻薄。
柴玉媛也知大嫂为何有此,毕竟承平王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败落的,大哥不能继承王位,大嫂的身份也跟着一降再降,心里自然有怨气。
按理说她说几句便说几句,柴玉媛不该回嘴才是。但是柴玉媛见她一句接一句的没完没了,便忍不住了,“还不是听说小暖受了伤,祖谟才急急忙忙地赶去探望。就算那两个丫头不孝顺,也是他的骨血,他能不心疼吗!”
“当初赶两个孩子出门时,我可没听说他有一点心疼!怕是妹夫知道陈小暖护驾有功,想去沾沾光罢!”辛氏何等精明,一下便看穿了陈祖谟的想法。
柴玉媛不服气,“你怎么知道……”
还不待她说完,赵氏便沉着脸道,“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斗嘴玩!”
俩人都不吭气了,赵氏便一句句地指摘起女儿的不是,柴玉媛只得老实听着。
“就算陈小暖和陈小草再不懂事,你身为继母的也不该跟她们一般见识,你是什么身份,她们又是什么东西?跟她们叫什么劲儿?她们又不在陈家住着,能碍着你什么?就你的脾气,又能容得下哪个人?”
赵氏说着就觉得脑仁疼,“莫说是人便是一条狗你也容不下!你说说,若不是跟一条狗斗气,能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氏又道,“在济县娘管不着你,但到了京城你就得老实地给我猫着!陈小暖护驾有功,陈小草入了太后和圣上的眼,就连她家的狗现在脖子上套的也是圣上亲手做的项圈,吃的更是晟王亲自送过去的兔子!咱们拿什么跟人家碰?”
“现在是她们一家正风光的时候,你可不许触霉头,否则你马上带着孩子回济县去!待她们风光过去后,你想报仇再说。娘教了你那么多手段,怎得到最后你还是只知大呼小叫地挥鞭子!”
柴玉媛咬唇,“她们的风光过不去了!女儿刚得到消息,晟王亲自去第四寺庄求亲,他要去小暖为妃!”
“什么!”赵氏和辛氏同时跳起来。
“晟王要娶陈小暖为晟王妃!”柴玉媛气急败坏地道,“若是陈小暖做了晟王妃,女儿还能好日子过么?那丫头小肚鸡肠,最是记仇了。娘,咱们得像个法子让晟王娶不成……”
“你给我闭嘴!”赵氏气急败坏地吼道,“来人,速去请老太爷和大爷过来!”
柴梓让和柴智瑜来了后,听柴玉媛说了此事,也是大惊失色。由于自家